量子流中的一丛蓝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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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出现在长椅上,他从那场完全不存在的旅行中感受到的只有冷淡。他像几粒尘埃,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最终——他的速度比在前面的小径时快了些许的时候,他的目的地才比以往的时候又进了那么些。一只疲惫的水母变幻成了槁败的昏鸦,它好奇地看着这个人,然后在十二缕微风中四散而去。

“你可不能这样躲着我,安静些。来吧,把你的梦撒在我的身上吧。”

你是怎么进来的,竟有如此大胆的旅人。

“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在斗篷与火之下,这个男人在地板上融化消散了。当他再度组织起自己的形体时,一粒小卵石落在了他的心底。他向左望去,量子流中,一只乌鸦正立在蓝莓丛上。

我必须要认真问些关于你的时间性的事。

“时间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属于过去。你给了我另外一种生活。现在我可知道我在找什么了,幽灵。”

呵,小小哑谜,这些不过都是游戏和追求等待答案的那漫长的时间。这样浪费宝贵的空气,我可不干。

男人嗤笑了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正与一只乌鸦对话。

“我是在寻找知识,沉睡者啊。这是连我都无法理解的知识。”

独特性是唯一一个你还没有弄清楚的一个知识,它在你的认知之外,而且也不能在偶然情况下发生。

“我可不能隐瞒我明日的堕落,以免我将那所谓的‘一诺千金’视为粪土。”

你的存在更为广泛一些。我们的存在本质不过都是被你的存在所玩弄罢了。

“一种概念,一个巅峰。当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的时候——那万般珍惜不愿抛弃的愿望都实现的时候,我们就又产生新的愿望。”

我所拥有的,是宁静的存在与纯净的时空,没有任何东西会摧毁我灵魂的幻象。

“太过不公了吧,瞬间之仆。”

我懂你所说的“不公”,但它是神圣的,外在的。

“是,对于你来说,任何一个生物都是可以做到的。”

你若拥有了那种事物,你对于芸芸众生,天上的神明,那些用手蘸着来世的蜂蜜的人,又有什么存在的需要?

“毫无疑问,我的精神已经失常,我只想得到完美的反面——缺憾。”

啊啊,我们多么有趣,但是,你——虚假梦者,请记住,我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灵魂而如此滔滔不绝,写下这么多东西。湼盘——这是我存在在这里的需要。

“这我明白,这是你对我的一种召唤。告诉我,梦者,你有我这样的天赋吗?”

小问题,简单到让人脱口而出。

“说啊。”

不要这样,肉身之子,变化之子,忧虑之子。你想的很多,在某方面来说甚至是活跃的,而这一切,我竟完全没有察觉。你的这一切的动机都深深隐藏在永恒的深邃背后。

“你在怀疑我的动机,灵魂占卜者?”

动机?我早已将你那破碎的崩坏看透了。

“你还记得我在寻找什么吗,鬼灵。”

你要寻找有血有肉的神,像盘绕的龙一样长的蛇,在他们的坟墓里,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情绪下寻找恶魔的母亲,在一个星球上,敏捷的啮齿动物长时间地繁衍生辉,不知道它们讲述故事的故事,也不知道它们在恐惧中摇摆的尾巴。

“闭嘴,织梦者。如果我连舌头都没有,那我怎能尝到真理的滋味。”

即使我在那悲伤之田中摇曳,但你是对的。

就像我想的那样。”

男人坐下了。虽然不知如何摆放他的手臂,但还是沮丧地将其交叉,却又动来动去。在这样的地方,人们会发现他们的激动像蒲公英上的花瓣一样轻轻地飘走了。

我可以接受我们的建议吗?”

Lux和雨水从你身上流过,一切都像一个长者的幻觉。

有意识的头脑达成一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永恒的沉默中静坐冥想五分钟,待那树下的果汁迅速变幻为苹果酒。

要超越银河系中所有心智的微妙之处,我才能深入地了解你对这块土地的概念。

男人睁开眼睛,走入梦境。他迟疑了一下,吐露出一个事物——那是只有梦神们才能梦到的。

宇宙——燃烧之地,但又不是毫无意义的。其涨落在它自己的感知中推挤碰撞。梦神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简单的愿望。自然,普遍的悖论中大多都是这种联系。它可以回忆并理解自己的那顺序相倒的幻觉。这种容纳自己施展自己思想的空间需要无尽的知识来支撑。纵使知识是危险的,但我们都知道,它是及其卑微的。在茂密的草地上,它的眼睛安详得大大的。

我承认,虽然这确确实实令人敬佩,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让我感到惶恐,但我很想知道,你的这些知识是在哪里得到的?

在这很短的时间内,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哦,这些东西要在我深思熟虑之后再跟你说。

你的知识的多面性让我恐惧,你可是肉身的人啊。告诉我你是如何达到如此高的境界的。

“要切断你对于在你地位之下的人的藐视,让你轻盈地在上空飘浮,你都要去遵循那几个原本的常数。身体,心灵与变化都讲你原本的心灵束缚在我们那原始的形态之中,要去抓住别人永远抓不到的稻草。”

得不偿失却又失而复得。告诉我如何才能得到那更高的的盘绕之处。

“你?为什么?这一切没有什么的,如果你按照命运的安排来下你的每一步棋,我们其实还可以迅速的从那胚胎中汲取物质。”

这样的行为是在为你那可怕的选择铺平道路。

“你对一个马上就成为宇宙心象之神的人所做的选择又在乎什么呢?”

不要扰乱自己,哦哦,年轻的士兵啊。你们的后代会永远信奉神明的,当然,梦神也在其中。

羽管键琴敲击了五下,暗示着外界的降临。

“你知道我马上就要走了,即使现在我抗拒这力量,我也会很快被带走。”

这些只是这个世界永远的运作方式。但愿我们能再见面谈谈这个新想法。下一个晚上,在这些浅浅的树枝下,来这里迎接我。

乌鸦在远处的暴风雨中弯曲翅膀,一下子飞向四面八方,像鸟笼里的蝴蝶一样四处飞散。那人看着这一切,任由那好似锯片的撞击。一切都还在毫无恶意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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