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超自然大战简明史(下)》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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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当狄瓦的败军从各国的领土中败退时,承受住战争蹂躏的人们开始奏响凯歌。在他们的眼中,残暴罪恶的敌人已经带着灾难逃离,万世不易的太平必将永恒地眷顾着他们。然而,凯歌的尾声尚未消散,那从地平线上涌起的“血肉大潮”就在提醒世人,和平的白鸽从未在蓝天翱翔。

……

狄瓦的崩溃并没有带来良好的战后秩序。各地势力在狄瓦入侵时候尚能放下成见,当共同的敌人消失后,各个势力之间很快由于各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陷入斗争当中。

在欧洲,狄瓦第三帝国的生态位并没有瓦解,而是迅速地被Adí-üm帝国所取代。在之前的战争催化下,如机神城邦联合体的部分区域强权,其政治形态、军事建设、经济组织实现了飞跃,从而由分散的地方保守势力蜕变为试图争霸的集权帝国。新生势力的诞生需要更多的资源满足其日渐上升的胃口,而宗教的矛盾更使得两个神权帝国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在非洲,拉美西斯二世惊愕地发现赫梯帝国士兵的身上滋生着扭曲的赘瘤。而在印度,放血的大祭司带领着人们抵御如同来自Naraka的怪物。在东亚,夜之子试图冲出青藏高原这一保护又限制他们的天堑,西王母国则尝试西迁,以避免即将来临的危机;在武丁的案上,刻有“伐乎”的甲骨上赫然出现着代表“吉”的裂缝……

各个势力都想博得一线生机,因此,带来死亡的战争席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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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青铜与血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两大强国近乎接壤时,猜疑与摩擦便如附骨之疽。如果双方能克制自己,坐下来友好商谈,哪怕是在已经进行过一场战斗后举行,也可以使各国百姓免遭兵燹之祸。虽然通往和平的道路上总是磕磕绊绊,但人们总还是满怀希望地向前进发。

然而,宗教狂热却可以让人耳聩目瞀,当信奉青铜者目睹那畸变的血肉,当奴隶的主子们明白什么叫解放,当血红的“潮水”从天边涌来,不死不休的圣战就拉开了帷幕……

饥饿之癌

与新欲肉带给我们的观感截然相反,早期欲肉教,现被称为“祖-欲肉”,有着一套完整且有效的伦理和道德约束体系。在这种成体系的理论指导下,除了少部分血肉改造程度较大的术士,大部分教徒都以苦修而非纵欲来缓解由于神经改造或过量激素所带来的不适,这一点依旧能在原欲肉派系中窥探一二。因此,虽然为了获得更多的领地和财富的确是发动战争的原因之一,但考虑到当时的人文环境,这显然不是主要原因。据目前的考古发现,他们发动战争的最早动机是——解放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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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恩之印,其象征包括“斩断束缚”

就像亚恩在黑海向祂的第一批教众所宣扬的一样,“我们将宣播我们的道,直至全世界知晓我们的真理。”作为推翻狄瓦残暴统治的主力军,亚恩及其教众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通往新世界的道路,有义务将新的秩序散播到世界各处,将“神与人”的秘密公布于世。这些信息拼凑出来的“祖-欲肉”形象与破碎之神教会方面提供的大相径庭,Adí-üm帝国并不是,或者说不全是一群贪婪的疯子和发泄的野兽组成的疯人院。作为最早一批喊出“奴隶解放,神权归人”的领袖,Adí-üm帝国的臣民将亚恩称为“救世主,人类的指路明灯”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

政治上,Adí-üm帝国的宗教领袖与政治领袖高度统一,每一位领导者都肩负着心灵导师与世俗官员的双重责任。在中央,不论是推翻狄瓦的功绩还是个人魅力,大术士亚恩都毫无疑问地坐上了主宰者的宝座。作为神权帝国的独裁者,亚恩却并没有大权独揽,祂将帝国内大部分事物都交给了祂的导师,“无舌圣人”纳多克斯。事实上,帝国主要内政大部分都由纳多克斯一系的术士负责。地方上,“术士”(Karcist)则成为了地方首领。值得注意的是,与现在发现的术士不同,并不是所有术士实力都达到了Karcist层次1,但只要被Adí-üm帝国官方承认,就可以总揽当地的教政军民事务。

军事上,帝国继承了狄瓦的全民皆兵制,但仅限于欲肉教徒。对不是欲肉教徒的帝国居民则更接近府兵制。对外征讨的最高负责人为“苍白猎手”欧若科,对内的警戒则由“低语者”撒恩主管。帝国最负盛名的“血肉军团”名义上都是主母“血皇后”拉娃塔的麾下。

……

毫无疑问,在这群前狄瓦奴隶的眼中,这就是他们亲手缔造的黄金时代。但是,如果我们切换到周围国家的视角,我们就会有不同的感官。试想下:畸形的魔鬼率领着可怖的怪物逼近你的国土,彷佛刚从地狱爬出。他们咒骂庇护你的神祇,说诸神不过是一群屠夫和骗子,只有巫师之王才是真正的救赎者。他们迅速同化一切,所过之处,昔日温顺的两脚牲口们也变成了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庞大的军团不知疲倦地前行,彷佛要持续至世界尽头……无怪乎Adí-üm帝国被诸国惊恐地称为“饥饿之癌”。


信仰破碎的团结帝国

不同与其他地区,机神教城邦早就明白即将到来的绝不会是太平盛世。亚恩的先遣军在狄瓦西方军团尚未溃逃时就踏足这片被Mekhane祝福的土地。当看到血色的“浪潮”铺满大地时,一向肃穆淡然的机神教会银匠2们也带着近乎绝望的神情翻动着《惊惧书》3。这一绝望的情绪直接影响了接下来的政策。

在原先的战争中,机神城邦们已经逐渐接受泛Hakhama联盟4,并习惯它的存在。因此即使与狄瓦的战争已经结束,联盟已经保存了下来。毕竟在麦卡恩的注视下,通过参加教宗Robert Bumaro主持会议来解决争端,比刀兵相见要划算的多。按照正常的进度,在50年内,机神城邦联合体将会成为一个联邦制的国家。但,被受到末日惊吓和尝到集权甜头的机神教高层可等不了那么久。

……

直到最后机神教会依旧坚持,Hadias等四个城邦的执政官是在开完会后暴病身亡的,四个城邦也不得不表示理解并最终同意了合并方案。这也意味着所有城邦都接受了成为新生帝国一份子的命运。至此,机神教会建立起其教史上唯一的统一政权——机神帝国Mekhanite Empire

机神帝国是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神权国家。机神教宗兼任帝国最高统治者,但其仍需与元老院分享帝国的统治权。加入元老院的要求只有一个,成为一位“银匠”。在地方,原各城邦成为帝国行省,各地自治权降到了有史以来最低,执事以上的职位必须由Μηχανικοί5方面指定。对各国的态度则一改往日不与异教徒为伍的傲慢,大开国门,积极与各国来往,并与埃及、赫梯和迦南等结为反Nälkä军事同盟。

帝国的一切经济行为都为军事服务,所有的资源都无条件地向着军事领域倾斜。此时的机神帝国更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军营。这也使得帝国军事实力大幅度上升,其兵力比抗狄战争6中还多出近两倍。这种异常行为在外国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而他们却甘之如饴。在SCP-1726中,我们找到了这样的描述:

只有疯子才会拒绝主的眷顾去拥抱铁神,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幻想中的战争做准备。男人们砺戈秣马,女人们准备军粮,就连小孩子都早早地换上铁胳膊7,每日操练,以便早些上战场。

我曾问过他们,他们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末日,”无论是白发苍苍的智者还是乳臭未干的孩童都理所当然的回复:“为了不被末日大敌吞噬。”

哦,可怜的人们。愿主清除他们脑子里的铁锈。愿他们从狄瓦的创伤中走出。阿门。


肉身之战 War of the Flesh

公元前1275年,Adí-üm帝国的“护教军团”满怀热情地前往西方宣扬他们的真理,迎接这些传道士的却是愤怒的刀兵。在最开始,反Nälkä军事同盟大获全胜。一方面,Nälkä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对付的是狄瓦,尽管狄瓦军团诡异,暴虐,却依旧是血肉之躯,由于二者同源,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做到见招拆招。

机神帝国和他的盟友们则是另一种情况。之前抗狄战争的胜利让他们坚信自己是“神选之民”。虽然金公此时已经兵解飞升,但其带来的东方技术使他们完成了一次技术爆炸,在战争的催发下,各种专克血肉的武器涌现出来。坚固的铜皮使他们的防御大大提高,锋利的义肢让他们可以撕扯血肉,更不用说那些会自行移动的青铜士兵和早已筑好的金属堡垒……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希腊火 Υγρό Πυρ8塔罗斯 Ταλως9。有什么比熊熊烈火焚烧不洁更令人愉悦的呢?这种能在水中燃烧的火让同盟有了对伏“肉海”战术的手段。塔罗斯则是专门针对那些棘手的血肉巨兽。对卡隆马斯尔德的更深层次模仿,虽然依旧无法复现“神之子”的英姿,但是其装载的II类弱人工智能10,使他可以不再需要人为操纵,自行处理眼前的敌人。

……

看着辉煌的战绩与战无不胜的武器,机神帝国的子民坚信,自己已经有了战胜末日的能力。而这正是苦难的开始……

大溃败

尽管战线一直在塞浦路斯岛、克里特岛一带僵持,但连连获胜的机神帝国还是对战争做出了乐观估计。公元前1274年2月,破碎教宗“筑造者”Robert Bumaro于基西拉召开大公会议,平定教会内部因分功而再一次产生的派系分裂,同时为接下来的“胜利”打底子。然而,甚至还没等到会议结束,一个惊天噩耗传来——赫梯帝国叛出反Nälkä军事同盟,加入Adí-üm帝国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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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从军11围攻Amoni-Ram

由于赫梯帝国是最早与机神帝国结盟的势力——双方的合作能上溯至泛Hakhama联盟时期。因此赫梯帝国的军官普遍有着较高的权限,所以赫梯帝国的背叛直接导致正面战场的溃败。与此同时,Adí-üm帝国大元帅,高阶术士欧若科亲至前线,化身千丈巨人,在海峡上将塔罗斯捏碎,又一拳轰塌了金属堡垒的城墙,随即涌上来的,是Nälkä最虔诚的信徒与最精锐的士兵,他们神情亢奋,欢呼狂热,因为大术士亚恩此时必定注视着他们。短短十数日,欲肉大军突破数道防线,兵至Μηχανικοί城下。守城银匠白斯考德 Beskaud12弃城逃跑,而其余主教皆去参加基西拉大公会议未归,以至于堂堂机神圣城此时竟无一高层。司铎贝奥尔 Beol率领全城军民英勇鏖战七昼夜,壮烈殉国。最终,圣城Μηχανικοί沦陷。此时,被撒恩百般拦截关于“赫梯叛变”的情报才刚刚送到基西拉大公会议的桌上。

反应过来的机神高层当即迁都至Amoni-Ram,全面收缩战线并试图收复圣城。就在这时,大术士亚恩御驾亲征,率领第二批西征军从另一个方向发动攻击。这只军团撞碎了全面收缩的同盟防线,直入机神帝国腹部,与欧若科的“蛮主军”遥相呼应。3月,基西拉沦陷。4月,两军汇合,围攻Amoni-Ram。教会史称“大溃败”。

……

基西拉沦陷

“大溃败”中,对后续影响最深的不是首都被破,而是基西拉沦陷。这标志着第一次反Nälkä军事同盟瓦解。

……

与对圣城Μηχανικοί的偷袭不同,基西拉战役是两大帝国的正面交战。由于事发紧急,除了教宗Robert Bumaro与其亲信赶至Amoni-Ram稳定大局。大量主教与其派系私兵滞留于此。同时,由于其地理位置,从前线撤回来的士兵也大多在此聚集。因此,当得知庞大的血肉军团将要袭击这座Mekhane曾显圣赐福的城市时,城中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以“荣耀者”巴哈姆特Bahamut,“黄金壁垒”科莫德斯Commodus,“高功”欧络因 Olórin为首的大主教们迅速安抚民心,整合资源。他们对守住这座军事重地充满信心,30万大军(其中5万为他国联军),其中不乏在抗狄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精锐军团,甚至还有两台巨像。他们也并不需要击溃眼前的敌人,只要Robert Bumaro那边能腾得出手,来自帝国的援军自然会源源不断地赶过来。只要能拖到那个时候,全歼那批不洁者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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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破碎教会描绘的“高功”欧络因

然而,就在这危机存亡时刻,基西拉城高层却爆发了内部斗争。斗争的起因则是高层的信仰分歧:临时城主巴哈姆特是巨匠派13的高足;第一将军科莫德斯则是古灵知派14的得意门生;军需总长欧络因更为特殊,他是最早追随“金公”的机神教徒。上行下效,来源更加复杂的中、下层纷纷组成各种小圈子,并不断给他人下绊子。

这种氛围在欧络因被处决后到达巅峰。为了得到巨像的所有权,科莫德斯污蔑欧络因“叛教”,“通敌”。当古灵知派的私兵去抓捕还在巨像维修架上彻夜奋斗的欧络因时,这位“高功”还以为是有紧急事务要商议,无比配合地跟着私兵。直到欧络因被关进地牢,临时城主巴哈姆特才获悉此事。但他并未选择雪冤,相反,为了同样的目的,他在未进行公开审判的情况下,下达“处决令”。

由于对Nälkä的一系列作战胜利胜利使得基西拉城高层错误地判断了此时的战争形势,而指挥层的争权夺利所带又使得军队指挥权混沌不清。因此士兵不得不以教团派系而非军衔职务来辨认指挥官。例如,职务为“第一将军”的科莫德斯,理论上可以在无城主反对的情况下调动所有军队,然而除了嫡系“黄金军团”与其余古灵知派军队,他的指令形同虚设。在这种情况下与亚恩近卫“灭国军团”对垒,其结果可想而知。

……

直到回首看到山下基西拉城中冲天的黑烟,贪功冒进的科莫德斯才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然而,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忧虑城中的同僚们了。术士,欧若科副官,小亚细亚征服者,“索趾恶母”Halyna Ieva和她的亲卫“断趾军团”,并没有像情报里显示的那样被Amoni-Ram的守军死死拖住,而是在此等候多时。尽管机神士兵们依旧奋力杀敌,但连续的激烈战斗和强悍的敌人让他们无力突围。最终,有严重机体暗伤且持续鏖战的巨像(即将为它维修的大主教已经屈死狱中)崩坏断送了最后的希望。经此一役,曾在狄瓦围攻下守城三年,号称“机神帝国坚守第一”的黄金军团除名,主帅“黄金壁垒”科莫德斯自刎殉国。

……

基西拉沦陷的影响是全方面的。这次失败使得机神帝国军事力量断崖式的下降,大量经验丰富的将领陨落,抗狄战争中的明星军团成建制的阵亡。机神教高层十不存一,一些规模不大的派系如东方派15,小逻各斯派几近覆灭。Robert Bumaro不得不大量提拔经验威望都不足的中层甚至基层神官来勉强维持教会的基本运行,《惊惧书》中的预言实现和圣城沦陷的双重打击使得帝国境内人心浮动。更严重的是,其余诸国都对机神帝国的领导丧失了信心,纷纷退出同盟。有的自己成为Nälkä附庸,做出了与赫梯帝国一样的选择;有些则闭门不出,期望Nälkä能放过自己。这种鼠目寸光行为酿成的恶果,我们在当时一名机神主教的遗书中知晓:

这是尤普拉西亚,机神忠实的使节和仆人最后的遗嘱。

我不是一名战士。

但所有战士都已经死去。在接近敌人的寄主之时。

埃及从[世界上/我们当中/和我们的联系中]离开。

赫梯陷入[混乱/冲突]当中。

[克里特岛]16的同谋牺牲了自己。

爱琴海17堕入暴虐。

[拥有一千根柱石的城市]18永远失去了,我们一直都是输的。

Nälkä得到了基西拉,则有了近乎绝对的战略地理优势。这直接扼住了机神帝国各地方的联系,使资源运输、信息共享都成了大问题。退,可保护Adí-üm帝国本土;进,如果不怕冒险,甚至可以直击Amoni-Ram,亚恩就是这么做的。同时,Nälkä将基西拉打造成临近前线的兵工厂,源源不断的为各路大军提供兵源与武器……


圣人遭贬

如果我们回头看Adí-üm帝国的对外政策,会发现其在公元前1274年有重大改变。在此之前,帝国虽然也组织兵力向外扩张,但性质还是属于“护教军”,主要目的还是保护传教者,这也是机神帝国在前期取得战争优势的原因之一。但之后,攻城略地成为了主流。公元前1274年初,Adí-üm帝国组织西征、东征两大军团,开始主动将暴力洒向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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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之地

如果说公元前1274年,Adí-üm帝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以至于对外政策180°大转变,那只有高阶术士,时任Adí-üm帝国维齐尔19,亚恩的导师,“无舌圣人” 纳多克斯被放逐

……

大术士亚恩与他的追随者们开创了第一个智人血肉帝国,这同样意味着关于如何管理这个国家毫无先例,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而这就成了帝国高层分歧的根本原因。以纳多克斯为首的文官“温和派”主张休养生息,精力应放在恢复帝国生产力上,先壮大自己然后考虑扩张。对外应进行缓和外交,通过宗教文化渗入、特殊技术援助等方式,逐步让他国接受自己,赫梯帝国就是一个经典案例。这也是大部分掌权中层的想法。帝国为了推翻狄瓦已经流血太多,亟需安静休息舔舐伤口。

然而,以欧若科为首的军方“激进派”则主张“破而后立”,应快速击垮周边国家,完成政治统一,随后传播宗教完成思想统一。这样不仅可以最快完成“真理之光照耀无尽之夜”这一创教宣言,同时,通过从战败国得到战利品也可以快速恢复国力。毫无疑问,这种攻城略地,为主牺牲的思想深得基层信徒的欢心。然而,纳多克斯绝不会允许这种狄瓦国策的翻版出现在Adí-üm。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血肉之道本就要直面肉体的盲目与放纵的欲望,一旦打开“诉诸暴力”这条缝隙,就很难再重归正路。最终,两大派系相互妥协,打造出“护教军”向西传教。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向于“激进派”。一方面,由于宗教冲突等原因,帝国的外交形势并不如预期的那样缓和。他们尤其不明白为何另一个帝国宁愿拖垮自己也要与他们开战,这个时候再对外柔弱显得不合时宜;另一方面,帝国自身的宗教运动越来越狂热,信徒们迫切地希望完成一些伟业来证明自己有资格与领袖一起建造乐土。即使这样,纳多克斯依旧能将“激进派”的方案弹压下去,作为Adí-üm帝国的百官之首,他和他的学生们有足够的政治力量来平衡这一切,同时大术士亚恩在背后暗中支持也免除了后顾之忧。

哈鲁马尔战役 the Battle of Harumar的溃败打破了这一平衡。哈鲁马尔战役,是抗狄战争之后,两大帝国的首次大规模交锋。希腊火随海浪蔓延,冲天的火光即使是在伊亚罗斯都能看到;塔罗斯更是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术士,护教军统帅,欧若科首徒,“巨力士”Goliath烈焰焚体后被塔罗斯击杀。此战以反Nälkä军事同盟大获全胜而告终,是机神帝国后来骄横的根源。战况传回后,举国哗然。欧若科当众咒骂纳多克斯见死不救,不发援兵,两位高阶术士的正面冲突引发朝野震动。

……

这些措施并没有挽回纳多克斯的政治生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未来,他们被“现在”蒙住双眼,不能明白这些政策最终将反哺帝国。底层的盲目促成最毒的恶果。最终,纳多克斯的爱徒,术士Valkzaron20出庭,指控恩师“渎职”、“叛国”、“为狄瓦招魂”等等罪名。基层沸腾,本来前身为狄瓦奴隶的他们就对纳多克斯执政有些许不满21,现在则几乎演变成仇恨。为了不将事态演变成基层与中层的对立,平息因战败导致的社会动荡,纳多克斯否认了部分判决,但最终还是认罪。

公元前1274年,高阶术士,Adí-üm帝国维齐尔,亚恩的导师,“无舌圣人” 纳多克斯被放逐至无尽荒漠。这标志着Adí-üm帝国最后一丝理性消散,假寐的血肉怪物睁开了双眼。

伊亚罗斯之围

公元前1269年,苦撑五年的Robert Bumaro面无表情地看着各方战报,灯枯油尽是最好的诠释。随着Adí-üm帝国对外政策转变为军事外交,大量参与灭狄战争的精锐军团出征,机神帝国兵败如山倒。在“基西拉沦陷”之后还存在的机神精兵被Adí-üm帝国的王牌“蛮主军”、“灭国军”围困在Amoni-Ram,无法对其余地方进行支援。而其他国家,如亚述、迦南、迈锡尼,要么还在苦苦支撑,要么已经成为废墟。或许下一个太阳升起之时,就是城破之日,未来的命运已然注定,那血色的大潮必将铺满世间。然而,今天的斥候却传来令人震惊到不可思议的消息,亚恩撤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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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亚罗斯印章

伊亚罗斯,最后一批狄瓦本土贵族葬身之地,亚恩宣告立国之处。作为见证旧帝国灭亡,新帝国诞生的地方,这里无疑象征着荣耀与传承。哪怕是为了当年的伟业,这里就不会缺乏军事力量。“流血之心”22 抵挡得住狄瓦贵族的“深红冲锋”,更是罕见的双术士管理领。无人能想到,会有人胆敢攻击这座Adí-üm帝国第二大城市。

但在公元前1269年的某天,一支来历,身份,数量都不明的军队以无法想象的方式攻克了伊亚罗斯。术士Meksa死战突围传递情报,术士Tundas死守“流血之心”,并最终释放红死病,仅仅希望能与其同归于尽。

由于自“基西拉沦陷”以来,流落在外的机神残兵不计其数,再加上后期红死病的肆虐。关于这只机械降神的军队,它的具体信息已无籍可考,成为第一次超自然大战中最大的未解之谜。有人认为是失踪已久的“圣索菲亚军”23,也有人认为是一些模糊的记录中提到的“黑星军团”,更有猜想认为这与三重月倡议会有关,甚至有人认为这是历史的自我修正……各执一词,也都有依据。

……

“伊亚罗斯之围”的胜利是“肉身之战”的重要转折点,它宣告第二次反Nälkä军事同盟成立。遭受欲肉大军蹂躏的诸国在看到有击败Adí-üm帝国的希望后,砸锅卖铁地筹集资源组建联军。由于伊亚罗斯的地位极高,身处于敌国境内的欲肉大军纷纷东撤回援,这让濒临崩溃的机神帝国终于得以获取片刻的喘息。这场大胜不仅重整了几近消散的士气,更是将Adí-üm帝国的护国防线挖出了一个口子,大量机神残兵经由这一缺口攻入Adí-üm帝国内部,由于连年征战,国内的留守兵力严重不足。留守高阶术士,“血皇后”拉娃塔和新任维齐尔——术士Valkzaron为处理国内战乱耗尽心血,无力再为前线筹集输送物资。



机械降神

“伊亚罗斯之围”的胜利为绝望的处境带来了一丝曙光。在此之前,除Amoni-Ram等少数地区,机神帝国几乎全境沦陷。而现在,为了回援,大量军团撤离,这给了地下反抗军一个天大的机会。“最终侍祭”Barnabus Smythe,“族长”尤普拉西亚组织起散落各地的残兵败勇与Amoni-Ram的中央军遥相呼应。但这些远远不够,三支败军只能牵制住部分Nälkä军团,且若是处于Adí-üm帝国本土的部队回援,这些败军即会被再次横扫一空。

就在这几乎注定死局的形式,Robert Bumaro并没有选择休养生息,那无异于慢性自杀。相反,他选择掀翻棋局。Robert Bumaro以“盟主”的名义下达命令,集结同盟所有可用之兵,让他们放弃所有地盘,主动出击。以赌徒的心理全部压在围攻亚恩。Robert Bumaro很清楚,擒贼先擒王,只有拿下这位“人类的背叛者,内殿的巫师之王”,才有可能在这绝死之局中博得生机。最终,反Nälkä军事同盟在机神本土最后的兵力收复了近乎空城Μηχανικοί,并将为信徒断后的亚恩及其近卫部队拦截在圣城外。至此,两大帝国的最高领袖,彼此的宿敌,终于见面。

对Robert Bumaro来说,不论是“凡迪亚之役”27,还是“荣光之战”28,都远不及此战凶险。在纸面上,不管怎么看,都难逃一败。但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胜利天平的倾斜方向。虺乾君,传道学者,夏之遗民。他遵循与金公的约定,来到Robert Bumaro的大帐中告知无人知晓的秘事,并将一件圣物交与这位西方司祭。

……

一切都如亚恩预想的那样,这些铁神的信徒虽然意志顽强,但终究无法抵御自己的大军。然而,这位“人之心与众光之光”却依旧心有戚戚。作为完成了“六磨难”的近神实体,亚恩的预感无疑就是在昭示未来的一角。就在他下令谨慎进军时,士兵们被一道突兀出现的高耸铁墙阻拦。随着这堵通天铁墙的升起,四周的景色也变得形如地狱,这是金公所铸城墙具有的“绝地天通”之法。亚恩并不担心他们被放逐至异界,作为曾“行过梦之浮冰,跨越无尽亘古”的大术士,他有足够的见识与能力带领军团回归。但墙外那惊人的波动,让心惊肉跳的未来变成现在。按照原本的计划,回援的欧若科与他率领的精锐足以打断一切不利进程,然而,一名不要命的女主教阻击这位战无不胜的角斗士,以全军覆没为代价延缓了他的脚步。被撕裂的SCP-2406就是那场阻击战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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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教会的艺术拓印

当亚恩与他的追随者回归战场时,眼前的局势让所有人胆寒。“筑造者”Robert Bumaro,离破碎之神最近者,高举着夏朝保管的神之心。整个圣城字面意义上的沸腾了,这座由法刚29铸造的城市围绕着神之心破碎漂浮,组成神躯雏形。大地震动,一条条矿脉破土而出,如针线一般缝补空隙。无数机神信徒热泪盈眶,投身于这伟大神迹之中……太真计划并非毫无先例,加利福尼亚湾的创造者也并非首次被铸出。伟大的万机之灵,秩序与法则的编纂者,逻辑和理性的赐予者,无尽智慧与知识的源泉,破碎之神,MEKHANE,于此刻,君临大地。

然而,我们所能确定的事情也就到这里。并不是史料匮乏的缘故,相反,对此战争结局记录,实在太多。大部分被怀疑为伪作,这些文献过于离奇,有的超越了那个时代,有的与之后的文献不符,还有的足以颠覆之前的所有推论……但考虑到各异常文明对历史和现实的影响,我们又无法做到真正地排除,说不定其中最荒谬的记录却是当时事件的真实写照。

但我们还是可以推断出一些准确事情。比如,大元帅欧若科姗姗来迟,使得他不得以率领回援的精锐军团与破碎之神正面对抗,重伤濒死,帝国最强大的一批军团全军覆没;比如,由于神躯材料的匮乏与来自亚大伯斯神力的全力攻击,这次的HK级镇压封神事件并没有像1942年那样持续;比如,破碎教宗“筑造者”Robert Bumaro,大术士亚恩双双失踪,前者直至机神帝国崩溃才重现在典籍中出现,而后者,哪怕到现在也只记录到一个冒牌货。

……

两大帝国同时面对自家最高领导人失踪和敌方无人领导的局面,不同的组织结构造就了不同的结果。在机神帝国中,元老院迅速接过最高领导权,按照城邦时期的职务分工安排任务,各个军团继续按照制定计划行军。他们早已习惯“分裂,破碎”的政治形态,毕竟有一个统一的领导人也不过这十几年的事。但Adí-üm帝国的形势完全不同,最适合接手的人选,“无舌圣人” 纳多克斯被帝国自己放逐;大元帅欧若科重伤,只能勉强维持生命;“低语者”撒恩在决战时与亚恩一起失踪,有关她的踪迹直到1879年重新出现。“血皇后”拉娃塔和维齐尔Valkzaron守成尚且勉强,又哪有能力处理这大变局呢?

公元前1268年2月,反Nälkä军事同盟收复基西拉,守城术士,撒恩首徒,术士Raya失踪。这标志着最后一支位于机神帝国本土成建制的Nälkä军团瓦解。3月,机神帝国全境收复。4月,反Nälkä军事同盟开始反攻Adí-üm帝国。

……

公元前1267年,反Nälkä军事同盟攻破外殿30,切断了基准现实与内殿的联系,“肉身之战”结束。这宣告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血肉帝国灭亡,同时也标志着第一次超自然大战欧洲战场结束。

但这绝不代表欲肉教的结束,以“血皇后”拉娃塔和术士Valkzaron为首的幸存帝国高层转入地下,并试图在高加索山脉及罗马尼亚地区,乌拉尔山脉等地区建造“第二外殿”。大元帅欧若科则率残部向东突围,希望能与之前的东征军团汇合,最终驻扎于今莫斯科“先锋者”斯凯尔发兵伊比利亚,垂死挣扎企图复现奇袭敌都的战况。术士Ieva领军穿越达达尼尔海峡企图逃往加利波利。撒恩首徒,术士Raya选择融入Nälkä灭世方舟,带领着最后驻扎在基西拉城的信徒消失在喀拉海……幸存的欲肉教徒们并没有放弃他们的理想,而是由明转暗,等待敌人露出破绽。

这场战争的结束也给机神帝国造成巨大打击,其中最根本的就是立国根基没有了。机神帝国本来就是为了应对“血肉末日”,在机神教会的强迫下,诸多机神城邦攒出来的一个组织。现在,血肉末日已经度过,教会的力量也在一场场战役中被击溃,曾经的城邦保护者们也是时候站起来,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了。

公元前1266年,各行省总督绕过元老院的裁决,于Amoni-Ram拥立新帝。元老院大怒,但不得不承认新帝的权威并为他加冕。此时的教会不比之前,包括教宗“筑造者”Robert Bumaro在内的近2/3的机神神官消失在此前的战争中,这让他们无力反抗新政府。此后,不再是机神教宗兼任帝国最高统治者,而是帝国皇帝兼任机神教宗,史称“世俗教宗时期”。但元老院拒绝返回Amoni-Ram,而是驻扎在圣城Μηχανικοί,希望以此取得独立的政治地位。帝国的君权与教权开始对立分化,这为后世帝国解体埋下伏笔。

这也造成了反常识的认知。无论是后世的破碎之神教徒,还是异常史研究者都认为,相较于和平年代,机神帝国由于宗教教义、政治体制和建立时过于粗暴产生的一系列问题,而导致的各阶层永无止境的争吵谩骂,各派系几乎毫无底线的暴力冲突。几近亡国的战争年代反而是机神帝国自建国以来上下一心的“黄金年代”。

……



非洲:赛特挥杖


在整个第一次超自然大战期间,非洲的战乱是最少的。狄瓦南方军团全部失踪,使非洲免遭狄瓦的蹂躏;机神帝国的警告与联盟,也使得非洲早早得备战。考虑到其地理位置与实力,再加上中间有迦南间隔,Adí-üm帝国对非洲的优先级相当低。然而,在战火遍布世界的时代,这里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

欲肉赫梯

许多人对赫梯帝国叛变感到诧异,要知道,与同盟的其他国家不一样,赫梯帝国与机神帝国是实打实的生死之交。机神城邦在圣城Μηχανικοί,签订《泛Hakhama联盟协议》时,国王穆尔西里二世是在场的唯一一个非机神信徒。“荣光之战”时,王储乌尔希泰舒普更是亲赴前线。在“大溃败”之前,机神帝国根本没想到这个铁杆盟友会是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但,如果我们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论是签订契约还是参加荣光之战,赫梯帝国的敌人都是狄瓦。那么对于Nälkä,赫梯是什么态度呢?答案是他们和Nälkä的合作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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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载赫梯瘟疫的泥板

公元前14世纪中叶,赫梯国王苏庇路里乌玛一世进攻埃及,赫梯士兵们洗劫并烧毁了埃及在叙利亚的城镇,大量俘虏被带回哈图沙31。然而同时也带回来肆虐赫梯二十多年的大瘟疫。公元前1322年,重铸赫梯辉煌的苏庇路里乌玛一世因病驾崩。次年,继任者阿尔努旺达二世病逝。

官方纪录是穆尔西里二世经过虔诚漫长的祈祷使瘟疫消散,但事实上极有可能是在第一批Nälkä传教士的帮助下,赫梯帝国子民拥有了对瘟疫的抗性。这种救命之恩,使得赫梯帝国各阶层都欣然接受Nälkä。穆尔西里二世签订《泛Hakhama联盟协议》后,为了安抚盟友,Nälkä遭到打压。可等到其子穆瓦塔里二世上台,尤其是Adí-üm帝国建立后,赫梯高层对待两种信仰的态度再次暧昧。最终,王储乌尔希泰舒普皈依Nälkä(官方说法是信奉沙乌什卡Šauška32)成为最后的稻草,赫梯全面倒向Adí-üm帝国。“大溃败”爆发。

……

赫梯的叛变不只使得反Nälkä军事同盟阵线被破。新月沃地道路切断使得机神帝国与非洲无法联系,就如同“族长”尤普拉西亚所说“埃及从[世界上/我们当中/和我们的联系中]离开。”但这并不意味着埃及远离了战场,相反,战火在这之后更加耀眼。

卡迭石战役

在整个第一次超自然大战中,埃及,这个非洲毫无疑问的霸主,受到的波及是所有参战文明中最少的。哪怕“肉身之战”打的如火如荼,埃及也仅是按照盟约送去粮草与奴隶,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变化。也正因如此,埃及仍有余力去图谋更美好的未来,而不只是期盼得到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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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美西斯二世亲征

公元前1274年5月底,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亲率大军,步兵16000名,战车2000余,全军分为“阿蒙”、“赛特”、“拉”,“普塔”四大军团。从西奈半岛进入巴勒斯坦地区后,迅速北上经过贝卡谷地。为了在赫梯人反应过来前拿下卡迭石城,法老御驾的阿蒙军团火速前行,成为四个军团中的先锋。

这时,两名贝都因人来到法老营地。他们称自己的部落都是机神教的信徒,对赫梯帝国的背叛行为深恶痛绝,希望能为盟友贡献一份力量。他们提供的情报显示此时的赫梯军队尚在远方的小亚细亚山区。得到消息的拉美西斯二世喜出望外,再次下令阿蒙军团加速前进,并传令其他军团迅速赶来与其汇合。

但当先遣部队在卡迭石附近抓获两名赫梯军队的探子后,却得到了不同的情报。此时的赫梯大军就位于卡迭石附近,国王穆瓦塔里二世本人坐镇中军,阿蒙军团已然落入赫梯的陷阱中。愤怒的法老要求其他军团以更快的速度向他靠拢,此时赫梯军团已经派出了2500辆战车,从奥龙特斯河东岸迂回到埃及军队的侧翼埋伏。当拉军团按照法老的命令急速行军时,赫梯人的重型战车部队乘机从东面进行冲锋。敌军全金属打造的重型战车加上自身兵疲将乏,拉军团迅速被赫梯人的战车部队冲垮,指挥官仓皇北逃。

大获全胜的赫梯战车部队并没有收手,相反,他们向北疾驰,直击法老所在的阿蒙军团。依靠机神帝国遗留的技术,埃及人尚未反应过来,金属战车就直入军团腹部。埃及士兵们绝望地发现,他们敌人的下肢与战车融为一体,来去自由,全身皮肤被青铜所替代。就算自己的攻击能侥幸破开他们的金属皮肤,伤口涌出的也不是单纯的鲜血,而是能轻易绞死自己的血肉触手。靠着之前同盟改造的“狮爪”士兵33神恩战士死战,拉美西斯二世勉强突围,此时,法老已经失去了对军团的指挥。而在奥龙特斯河东岸,赫梯军团主力部队也正在沿着之前战车部队的路线南下,准备从浅滩渡河后锁定胜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埃及第三军团赛特军团赶到了战场。乘着赫梯军团两大部队尚未聚集,奇袭战车部队后方。赫梯部队慌忙撤退以免被埃及包饺子。拉美西斯在谢尔登卫队34的保护下也发动了一次小规模反击,随后接管了赛特军团。

……

经过六次对攻,赫梯帝国与埃及都遭受了巨大损失。由于与机神帝国反目,赫梯无力建造重型战车,坏一辆少一辆的性质让军团高层倾向于保守作战;普塔军团也终于汇合,但面对固若金汤的卡迭石城也只能望洋兴叹。从战略上来说,赫梯未能击退埃及军团,埃及未能拿下卡迭石,双方打成平手,只能等待时局变化。

随着“肉身之战”的结束,以机神帝国为首的第二次反Nälkä军事同盟开始清算Adí-üm帝国的盟友,这让赫梯帝国举国惶恐。为了表示臣服,帝国贵族支持国王的叔叔起兵,推翻了皈依Nälkä的国王乌尔希泰舒普,王叔登上王座,即哈图西里三世。哈图西里三世登上王位后第一项举措就是与各个邻国建立起稳固的政治纽带。为了避免清算,哈图西里三世向机神帝国割地赔罪;王后普度赫帕作为帝国的首席女祭司,下令将各种宗教条文进行收集归档,修订宗教仪式,并正式将麦卡恩定为赫梯帝国守护神。为了与埃及缓和关系,哈图西三世将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拉美西斯二世,埃及卡纳克庙宇墙上的一幅雕刻,就描绘了当时埃及法老迎娶赫梯公主的情景。

……

公元前1258年赫梯与埃及签订了《银板和约》,这标志着第一次超自然大战非洲战场结束。

这场战争对两国都影响深远。埃及与赫梯和解,放弃了北上的唯一道路,此后埃及帝国永远被困在了非洲东北角,再无力与天下英雄逐鹿世界。赫梯则还是没能逃掉被清算的命运,公元前1200年,躲藏在巴勒斯坦的一支欲肉教残余入侵背叛Nälkä的赫梯帝国。赫梯向盟友发出求援,但无一援兵相救。最终,末代国王苏庇努里乌马什二世被杀,赫梯亡国。



亚洲:天命昭昭


其他大陆战火滔天之时,亚洲,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洲自然不可能河清海晏。高加索、安纳托利亚、巴尔干和累范特及美索不达米亚……欲肉东征军团所过皆成Adí-üm帝国领土。他们永不疲惫的向东行军,传播着亚恩的真理与红色死亡。

昔日的狄瓦西方军团已跑到东方的贝加尔湖畔,祈祷得到一夕安寝。“肉身之战”中败退的Nälkä余孽也东逃亚洲,希望能逃离机神帝国的追杀,重新得到一片栖息之地。亚洲的本土文明也不是铁板一块,为了夺取赖以生存的资源,战争开始了……

溃败者与溃败者

……

在不可言说的长途跋涉过后,被狄瓦打败的奥托世王朝的难民们终于跨过了亚欧大陆的交界,进入了南亚一这一充满神奇机遇的地方。 伴随着奔流的印度河水和咆哮的雅利安人,奥托世的子民们终于安顿下来,开始重整旗鼓。

但古老的印度文明就像是奔流的恒河水一样容不得半点迟缓。在不断的分裂和动荡之中,奥托世的难民只能被迫重振旗鼓,拿起武器捍卫自己最后的信仰。在经历了数月的纷争之后,奥托世王朝终于建立了自己的避难所,位置接近现在的拉贾斯坦邦北部。在随后的岁月中,观星者们将自己的信仰与雅利安人的宗教信仰融合,并在这片神奇的大陆上传播并取得了更多的信徒,包括遭到雅利安人屠戮的古印度文明人。

后续考古资料表明,奥托世王朝的子民们经过一段时间休养生息后,将位于今巴基斯坦的信德省的拉尔卡纳县南部避难所扩大化,建立了彼时的繁荣城市摩亨佐·达罗。这座城市中星血者和雅利安人的总计数量一度达到四万余人,他们足以利用这短暂的繁荣厉兵秣马、高砌城墙,制造以太长矛以应对其他敌人的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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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亨佐·达罗古城遗址

而在他们的北部,被机神教所击败的欲肉教军团撤退到了如今的伊朗与阿富汗一带。就在此地,他们与东征军团留守于此的术士“鬼王”Bishza与他率领的一支部队汇合,并一起南下。与奥托世帝国不同的,欲肉教军团对自身部将之外的任何有机体似乎都不存在好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欲肉教游走于数个省份和地区之内,利用他们传承下来的技术创造着富有攻击性和侵略性的有机质个体,并在沿途散播着寄生虫和可怕的瘟疫。这只军团在当时几乎难以阻挡,即便当时雅利安人精锐也难以抵挡如此凶残的攻击。但推动这只军团前进的仍然是身后机神帝国看似无穷无尽的追杀——那些发出齿轮叮当作响的巨大构造物仍然令他们心有余悸,即使是东征军团的精英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他们昼夜不停,只为寻找到更庞大的生存之地。

在南下的过程中,这群艰难地恢复元气的残兵败将也曾经短暂地建立过文明。多支折损的部队为了远避机神帝国远征军的追猎,一度夺取了被击败的奥托世民所建立的城市摩亨佐·达罗作为据点。此后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役交锋,最终曾率领奥托世及雅利安精锐与欲肉军团抗衡的奥托世领袖,传奇名将圣安特斯一世于战场上与敌方术士同归于尽,8000人的精锐军队却也损失殆尽,观星者的城市还是没能逃掉被瘟疫与诅咒所蚕食吞没的命运。

面对泛滥的疾病与屠杀,奥托世民只得放弃城池,化整为零。分散于偏远的雅利安村落和当地居民一同生活,苟延残喘,等待着在他们看来不可能的反攻之日。所幸,反攻之日最终还是到来了。机械的军团伴随齿轮的转动踏入了被血色占据的沦陷城市,面对数不胜数的巨像所喷涌的圣火,纵使血肉的军团放手与之作战,仍不免节节败退,最终被驱逐出这座城市,再度逃亡印度河北部。奥托世民迎来了摩亨佐·达罗的光复,然而机械的军团并不信任奥托世民,他们认为奥托世民可能早已被瘟疫所侵蚀,最后决定让圣火在这座城市点燃。

不过这座城市最终并未被付之一炬,根据回收自机神教徒的古卷轴显示,原本负责净化的机神帝国战士遭遇了观星者村落“持矛者”的攻击,八号巨像也在攻击中损毁。这一突如其来的攻击迫使战士放弃了这一计划,转而对溃败的欲肉军团脱逃者进行追捕,奥托世民的城池终于得以保存下来。在此之后,观星者们同合作的雅利安人一同重建了城市,虽然是曾是作为溃败者,但奥托世部族在摩亨佐·达罗存续并与其他民族交融共存繁荣百余年,也为现今奥托世教的出现奠定了最初的基础,这也作为古代印度文明繁荣兴盛的缩影之一,一直为后世研究者所乐道。

……

在奥托世部族享受着可贵的和平和繁荣的同时,被机神帝国齿轮巨像碾压追逐的欲肉军团虽然早已溃不成军,绝大多数有生力量也已然葬身于焚烧的机械圣火之中。却仍有忠于Adí-üm帝国的极少数士兵侥幸逃脱了机神帝国的追捕,匿入印度河北部当地雅利安人领地之中。作为外来者,他们自然不受到当地雅利安居民的待见。不过由于印度河地区民族交融的缓慢推进,这些逃亡者竟也侥幸得到了一席生存之地,随后血肉的追随者隐姓埋名,如受伤的红龙一般悄悄地蛰伏起来,等待着让Adí-üm帝国再度崛起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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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波逻罗龙王神话的木雕

公元前1256年,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曙光。由于机神帝国内部,巨匠派与古灵知派爆发了规模巨大的火并,在外的军队被紧急召回以确保帝国不会被两大派系撕裂。外部压力的骤然消失给了欲肉的残余信徒一个珍贵的机会来尝试复苏血肉信仰的势力。然而,之前两尊术士的陨落也让他们选择的方式不在是之前大张旗鼓的攻占,是相对隐蔽的“传播教义”。术士Vaski们承担着这一任务前往印度河北部的古乌仗那国35,不过他们并未想着直接从这个国家下手,而是辗转进入乌仗那国深山之中寻访当地最大部落阿波逻罗龙泉,向这个部族传递血肉之龙道的教义。在众多术士的游说下,曾有人雄赞誉的部落领袖殑祇最终为血肉永生之法与修炼真眼禁咒之能所动,选择皈依于欲肉教。随后他为逃亡的欲肉信徒们提供安居的领地,并在术士的指导下习得血肉秘法与化龙之术,自号为阿波逻罗龙王。在龙王的率领下其部族迅速地吞并了周边诸多部族统一了乌仗那国以北地带,最终创立于印度河之北被称为“饿鬼地”的那落迦国,欲肉教也终于得以在溃败蛰伏多年后再度于亚洲站稳了根基。

不过那落迦国的建立并未给欲肉信徒们带来太久的喘息时间,阿波逻罗龙王的讯息很快传遍了乌仗那国高层上下,上至国王也因为龙王唤来狂风暴雨的赫赫威声而畏惧担忧,开始商讨针对龙王的讨伐事宜,彼时繁荣的奥托世-雅利安部族也受邀参与了对那落迦国的征伐。双方以苏婆伐窣堵河流域为主要战场,交战厮杀多次,龙王率领龙众狂暴地呼唤风暴与闪电,征伐的部族联盟同样不甘示弱,以奥托世的技术为引对血肉之龙众掷下以太的长枪,激烈的搏斗使河流为之枯竭,山脉为之倾颓。双方在付出巨大损失后仍是势均力敌,最后只得休战和谈。

虽然双方和谈一事具体内容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佚失大半,不过根据现有的资料表明,最迟至公元前1250年,双方选择了妥协,阿波逻罗龙王仍占据印度河之北并为那落迦国之王,乌仗那国接受了奥托世-雅利安部族方面的保护与防御协助,双方承诺不再相互干涉与侵犯。

南亚溃败的欲肉信徒的征战与逃亡也随着这一和谈的建立迎来了尾声,此后印度河流域多种不同信仰、不同种族的文明也得以百余年中维持着长久的和平与繁荣,直至随其他古文明一并衰弱消亡。奥托世与欲肉教,两个不同信仰体系的溃败者逃亡至此之时何其狼狈与惶恐无奈,但仍能在此地扎下根基,传承下各自的信仰,他们见证印度文明的兴盛繁荣,也见证了并参与了在第一次超自然大战结束了后,属于此地的“黄金年代”。


王母破晓

与后世的神话形象不同,最早的西王母部族并不是高高在上,坐镇昆仑的强大文明。因为身体的异常结构允许她们在荒山野岭、洞穴地道等环境做高强度劳作,所以在夏商时期,她们只是提供玉料或成品美玉的奴工部族。

像这样的异常部族在夏商时期并不罕见。由于他们大多都有一技之长却地位卑下,社会动荡时期总会被叛乱方的谎言所迷惑,因此,许多异常部族都在“涿鹿之战”,“刑天叛乱”等事件中有着突出表现。统治者普遍将这些部族视为不稳定因素,不断在各方面制造歧视与矛盾。最终,在“禹王不死”事件后,为了平息社会动荡,大量异常部族成为替罪羊。并逐渐成为一种路径依赖。

……

由于商朝忙于迁都无暇西顾,以西王母部族为首的难民同盟终于有机会逃脱自夏朝伊始五百余年的追杀。公元前1256年,逃难各部族来到今葱岭以东的天山南北地区。西王母部族清楚的意识到,此处并非适宜久留之地。如此庞大的族群,在两片巨型沙漠中的绿洲生存,再加上不时爆发的内战,资源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

与此同时,青藏高原上也并不太平。居于藏南谷地37,自“花开之日”后,最大也是最后一支夜之子大部落——古籍称为“有爰”——发生了权力更替。总兵长晓38以武力的方式强迫上任酋长退位让贤。这自然引起了大多数族老的不满。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转移内部矛盾,晓选择了历代族长都不愿做的“有魄力”的大事——冲出高原天堑,重为天下霸主。这获得了绝大部分年轻族人的支持,作为曾经君临天下的种族,小伙子们不甘蜗居于这苦寒之地,更向往能如同他们祖先一般作威作福。晓将部落的军事力量分解成数支部队,其中大部分选择下高原,寻找更加庞大的生存空间。而曾属于老酋长的僧侣集团,则扔给他们一堆指引向喜马拉雅山脉内部的密文,让他们寻找虚无缥缈的香巴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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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尊西王母

就在沙漠地区的资源几乎被消耗完,各个部族都在觊觎西王母部族的地位和资源时,一支“幸运”的“有爰”殖民部队遇到了他们。一盘散沙的同盟在被突如其来的敌人偷袭得手后,再一次忠诚地拥立在西王母的麾下。这一场战役打的并不艰难,这支殖民队本就只是一个小队,其主要职责是勘探地形。但这一战意义非凡,它确立了西王母部族在同盟中超然的领导地位,同时也为濒临绝望的他们指引生的希望。

依靠“有爰”殖民部队遗留的地形图,在经历无数艰难险阻后,难民同盟抵达了忠于他们的羌塘高原39。与之前能掰着手指数末日的沙漠绿洲相比,这里无疑于流着奶与蜜。公元前1250年,各部族正式朝拜西王母,西王母部族国宣告成立。

在今尼泊尔,不丹等地区被阿波逻罗龙王势力占领,切断南下的道路后,“有爰”只能寄希望于占领北方以达到预计目标。而西王母部族国由于之前五百余年的经历,先天安全感不足,同样热衷于对外扩张以获取更多的资源与缓冲领地。一山难容二虎,小小的青藏高原容不下两尊大佛,南北两大势力爆发战争只是时间问题。

……

双方都没有预料到这一场相遇,更没有预料到这场小规模冲突会演变成一场长达6年余的恶战。和晓预想中摧枯拉朽击溃敌人的画面完全不同,承平日久的“有爰”不是当年那个统御世间的夜之子帝国。时代已经改变,昔日纵横天下的高级战斗单位,如草童、原始木兽 等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的战争强度。这也是“有爰”不得不将今尼泊尔,不丹等地区拱手相让的原因。而相较于能逃脱夏商屠杀的西王母部族国,两国的士兵素质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有爰”只能依靠人数的优势且战且退。

西王母部族国为确保胜利,采取混编联合制,即各个部族按照其能力划分职责,士兵再以职责而非部族为单位编入军队中。羽民部族负责空中作战;巫咸部族负责奇术打击;君子部族负责军功整合,保证其公平公正;周饶部族负责打造飞车40,提供机动性;厌火部族则是各军队的绝对主力,操控火焰的能力让以生物科技为技术基础的夜之子们苦不堪言……部族国36名成员的部队悉数投入作战。面对意志和能力都远超自己的敌人,失去天堑保护的“霸主”毫无获胜的希望。公元前1244年,最后一支特种精锐,生化装甲部队“雪莲花”在联合打击下全军覆灭,标志着“有爰”常规武装全面崩溃,战线上的突出部越打越大。最终,西王母国多点开花,长驱直入,将夜之子余民压缩在其国都 新塔瑞尔 New Tarrell 中。

或许在这个时候,那些年轻的家伙才能明白那些他们口中的老家伙为什么一直反对战争扩张,此刻他们只能吞咽苦果。在新塔瑞尔被围的第三天,晓与他的亲信走到西王母帐前,要求进行“神圣决斗”。以首领之间的个人战斗来决定势力的未来,这种传统由来已久,但一般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我们不太能想象当听到这个高近4米的“大猩猩”提出这个要求时,部族国高层的想法是啥;也不太能想象那位豹尾虎齿,兽耳童颜的西王母同意时,高层的表情会是啥样。是的,在军队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部族国第一任国主,本代西王母羌玟姬接受决斗。

……

当羌玟姬举起晓那硕大的头颅时,联合军队也攻破了新塔瑞尔。遭此劫难,本就人口稀少的夜之子遗民再次锐减,不足3000余人,而这次他们无路可逃。万幸,天佑“有爰”,原以为失去联系的香巴拉探险僧侣团回归,同时回归的还有退路与希望。公元前1243年,残余的夜之子下葬了自愿牺牲的大祭司,并借此机会散播了从香巴拉带来的生物武器。突如其来的瘟疫打断了西王母部族国的行军计划,为”有爰“逃入香巴拉秘境争取了必要的时间。在此之后,夜之子在亚洲再也没能建立起独立政权,未进入香巴拉的余部成了今天喜马拉雅雪人的先祖。

西王母部族国也付出了巨额的损失,大瘟疫虽然得到遏制但年年复发,地震,山崩,旱灾,霜寒更是家长便饭。这些天灾搞得国人人心惶惶,甚至有部族对西王母统治的合法性提出质疑。幸运的是,这些问题在一位道姑的帮助下解决。“岿阳五祖”之一,郁玄仙君41座下弟子,”木母“郁宣龙烟访其好友云华夫人,“见黑云自西南起,显罗刹恶相,知古帝女恶出,旋至吐蕃地”。

在“木母”龙烟的帮助下,西王母部族国勉强镇压住了蠢蠢欲动的罗刹女魔。同时,他们绝望地知晓整个青藏高原下面都是这位夜之子大帝国末代帝女的尸首。在与“有爰”战争时,能与之沟通的僧侣们都在寻找香巴拉,而等他们回来时,位于新塔瑞尔的大祭坛已经被捣毁,所以战争期间,西王母部族国根本不知道罗刹女魔的存在。而现在,部族国将要面对那位因为他们,失去几乎所有子嗣的古魔帝女……

公元前1235年,按照“木母”的建议,西王母部族国举国迁都至昆仑,借此镇压罗刹女魔的灵魂。同时展开对夜之子的废弃据点进行探索与开发。在夜之子遗留科技的加持下,西王母将科研方向转向对生命维持与长生的研究中。事实上,他们极有可能研发出了所谓的“不死药”,尽管可能并不是生理意义上的不死,但将寿命延长至理论上的生理极限还是做得到的。随着西王母部族国国力的不断强盛与长生技术的扩展运用,这群经历数百年风雨的难民们终于迎来他们的“黄金年代”。


天命玄鸟

作为东亚的龙头大哥,商王朝,自然占据着东亚最肥美的土地。这无疑让其他势力眼红不已,然而即使是西王母部族国这种能够称霸一方的文明也只能背井离乡,西逃千里,这就是为什么哪怕咬牙切齿,也无人敢挑战殷商的权威。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初来乍到的势力逃难于此,自然会有强龙欲压地头蛇的想法。

……

羌方,即东狄瓦汗国44第一王朝,狄瓦西方军团最终站稳脚跟后建立的政权。昔日的霸主如今只能窝在苦寒之地,如此落差让这群昔日狄瓦第三帝国的勇士痛苦不已,可想而知,当他们发现南方那丰腴温暖之地时,那流淌好战的血液会沸腾到什么样子。公元前1242年,高诵“深红”的神名,败逃数年的狄瓦将士再一次发起了“深红冲锋”,然而,他们的对手却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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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占卜

久经周边文明暗中贪婪窥视的商王朝自然不是毫无防备,早在狄瓦军团发起攻势之前,商朝大臣甘盘已通过龟甲占卜得出代表纷争与杀伐的大凶卦象,战争的阴霾降临到了这一强大王朝之顶。商王也并未轻视这一占卜结果,而是下令让宫廷最为精锐的金羽军磨砺兵器、披盔戴甲,做好迎击来犯之敌的准备。占卜师也继续分析卦象,判断战役吉凶走向,好战的狄瓦士兵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对手竟早已做好了迎战预备,这也预示着这场战役绝不会如他们想象的一帆风顺。

战役的号角最终在五日后吹响,当狄瓦军团兵临毫都之时,他们看到的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迅猛军势而混乱的城池,而是紧闭的城墙大门、结阵出战的商王朝金羽军、以及城墙上排列布放的为数众多金乌神弩。这些兵器乃是用金乌尸骨所铸造的神兵利器,一经启用,即可如同金乌现世一般射出堪比太阳的神炎。这也是迄今为止无人敢向殷商挑衅的缘由之一。

不过正如先前所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初来乍到的狄瓦军团并不熟识商王朝的先进科技,依旧敲响战鼓,阵前血祭深红的王祈祷为他们带来胜利。虽然长年的逃亡已经消耗了狄瓦大半的人口导致无法发动他们引以为豪的集团战术,但是身体里流淌的好战血液以及久经征伐的经验仍旧让他们自信地认为商王朝三千金羽军的防御不堪一击。

战场上风云变幻,随着火祭金乌的浓烟滚动着升入天空,商民与狄瓦,事关两个民族的未来兴亡的战争就此拉开了帷幕。或许是狄瓦军团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或许是商王朝的准备太过充分,与狄瓦族军团想象的完全相反,这次的战役竟是一边倒的摧枯拉朽——不过被击溃的是他们。三千金羽军在首领妇好的命令下结阵冲锋,旄旗上金乌之羽爆发出的亮眼白光让阴天也变得宛如白昼黄昏,狄瓦军团甚至目不能视三千金羽军的方位,这支久经搏杀征伐的三千将士风卷残云般冲垮了敌军的防线,并挽弓射出金乌的火焰,炽热的神炎燎原战场,在真正的太阳神力面前,任何防御都显得极其脆弱,更别提背水一战的进攻。

最终,在蔓延战场金乌的火焰渐渐熄灭之后,商王朝取得了几经全胜的战果,狄瓦军队悉数被歼灭。溃败的狄瓦军团却仍不死心,他们太过眼红商王朝这片肥沃龙脉之地,但是作战力量已经损失殆尽,他们无法在正面与强大的商王朝抗衡。于是狄瓦族决定从暗处夺得“胜利”。

正如我们如今考古资料所知,狄瓦所擅长的影响因果与现实存在的技术便是他们用来扭转战局与历史的隐秘武器。在溃败后,狄瓦的大祭司便开始筹备着通过血祭激活一个大型仪式,根据基金会部门对同源仪式的研究,我们可以推断这个仪式的功能与SCP-140大致相同。即大祭司进行仪式来参悟战役结果,而若结果不如他们之意,仪式将使他们过去的战术进行更改。而因的改变将导致商王朝的有备抵抗在他们面前不再是意外,故而足以制定有利战术来应对对手,这也将扭转狄瓦败北的历史,书写下新的属于胜利者的篇章。

他们的设计意图堪称完美无缺,不出意外的话,商王朝所属的肥沃土地将会易主,狄瓦将再度成为一方霸主。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得那么突然。或许是天命如此,在狄瓦大祭司的血祭进入最终阶段之际,仅差一步之遥就可改写胜者历史之际,一个传说中的盛世祥瑞之兽悄然出现在了历史的舞台上,它便是“麒麟”。它或许是祥瑞之兽,抑或是传说中的百兽之主,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与商王朝所在的龙脉之地历史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麟之所以为麟者,以德不以形。”这是后人眼中的形象,而这次狄瓦所遭遇的麒麟,也许并非如此形体,但是它在官方记录中的第一次现世,便第一次干涉了历史。

在回收的残本中,我们得知出现的麒麟“撞碎”了这一狄瓦试图用于扭转因果的仪式。没错,“撞碎”,它在信息领域粉碎了仪式的存在,影响历史的因果就这么被轻易摧毁,狄瓦的所有努力已然成为梦中泡影。然而,麒麟的碰撞并不仅仅只是抹除了这一仪式,大量上古之秘与仪式知识通过这信息漏洞消失于无形。失去立身根基的狄瓦惶恐不安,他们已经丢失了恢复鼎盛的可能,只得放弃中原富饶之地,一路北上,最后驻扎在今呼伦湖、贝尔湖及额尔古纳河上游地区。

面对突如其来的劲敌,商最终不仅在正面守住了城池,暗中也幸得麒麟之助,未让肥沃的领土丢失一分一毫,虽然战争杀伐对任何王朝来说都是需耗损国力之举,但这次击溃狄瓦大军却意外地起到杀鸡儆猴之效,让周边诸多观望并妄图伺机侵染的其他部族为之胆寒惶恐,也为商王朝带来可贵的和平黄金时期奠定了基础。

……

事实上,狄瓦族的败退除了两场战斗均以失败告终,丧失大量战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噩梦,也追逐到了这片土地……

鬼方,即欲肉教东征军团,由十六名术士统领,这占了Adí-üm帝国近三分之一的强大兵力。他们名义上是为了追杀逃亡的狄瓦残部,但大家都知道,这种规模军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也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使命,高加索、安纳托利亚、巴尔干和累范特及美索不达米亚……亚恩的真理回响于斯,即使是不懂事的婴儿也能哼出大术士的圣言;红死的死亡在那里沸腾,他们的敌人陨落于此永世不得超生。当他们踏入大邑商的领地时,尽管因为分兵驻扎或阵亡等原因,统领大军术士只有十二位。但依旧是庞然大物,其统帅术士“苍狼”Lykos,术士“赤狐”Lamia,在灭狄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

按计划行进,先锋术士Fustis率领第六集团军率先出击。就和与狄瓦对阵相似,妇好早已知晓敌人的方位。畸形的血肉军团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走在敌国的土地上,一路上的战争让他们坚信,这里的文明都不过土鸡瓦狗罢了。就在他们幻想怎么掠夺战利品时,一声尖锐的嘶鸣震彻云霄,火焰如雨点般落下,暴露肌肉的怪物自行燃烧,璀璨夺目的敌军将军团撕扯成两段。然而术士Fustis已经顾不得那些哀嚎的同胞们了,妇好骑马踏火而来,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女武神挥舞斧钺向他砍去。Fustis,曾被狄瓦贵族削去四肢的人棍奴隶,这次连头都未能保住。

先锋军团的覆灭让“苍狼”Lykos明白,仅靠常规战术是无法战胜这个劲敌的。因此,他选择兵分三路,“赤狐”Lamia与她的亲卫队潜伏于殷都,作为拉娃塔一脉的术士,将较于正面战场,诱惑敌方领导者腐化堕落才是其拿手好戏;他与其余九名术士与亲卫依托强悍的战力围困金羽军,使其不能对其他战场进行增援;其余大军则在Võlutaar45带领下直奔殷都。傲慢的术士以为金羽军是大邑商仅有的军队,这也是他失败的原因。

……

当术士Lykos以为包围住了金羽军时,亚禽、望乘46率领的大军也将他们包了饺子。望着那遮天蔽日的旌旗,Lykos面色一沉,然而真正让他心生绝望的是接下来的异变。霎时,东方大亮,仿佛有第二轮太阳从殷都升起。当他困守三日后,等来的救援只有从殷都溃逃的败兵。

能不依靠高阶术士就敢代表帝国远征自然是有其底牌。高阶术士,按照新欲肉的说法,就是个体已经部分到达神的领域。虽然东征军团没有人达到这个层次,但凭借Lykos的秘术仪式,和他得到的一件奇珍,也可以做到类似的境界使其成为压箱底的手段。就在众士卒舍命护法,仪式即将完成之际,商军大将望乘抓住时机,动用“孤矢天弓”47将其一箭射穿。

术士Lykos虽死,但也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步,以“盲神的血肉”为核心,欧若科一脉的“血肉巨人融合术”发生了质的变化。当这只“状似虎,豪长一尺,人面虎足,猪牙,尾长丈八尺,能斗不退”的凶兽出现在战场上时,哪怕有五行虹天目护体的妇好也感受到了阵阵威压。所有的攻击都起不到作用,彷佛世俗的的力量无法对神明造成伤害,而对方哪怕是一次呼吸,都需要军团全力应对。幸运的是,由于核心人物术士Lykos在仪式中死去,“人造梼杌”并不能对外界刺激进行反应,只能依靠Võlutaar们的间接指挥。无奈之下,妇好命令金羽军全军撤退。

尽管为了阻拦“人造梼杌”,商王朝动用了几乎一切手段,然而这只庞然巨兽依旧在缓慢地朝殷都走来。士兵的尸体被均匀地涂抹在大地上,王公贵族们历年珍藏的法宝法器被一脚踏碎,祈求答案的龟甲兽骨在出现裂纹前便化为齑粉……难道东亚霸主就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敌人朝自己国都进军吗?事实上,殷商不仅有压箱底的杀手锏,而且强大的令人难以置信。人造至高神——“天”

“天”,夏异常的巅峰之作,为了弥补无至高伟力作为依靠而倾全国之力打造的护国神祇。虽然直至夏朝灭亡也未能完全完工,但经过“十轩辕”事件依旧完整存世,其性质之高可想而知。商王朝在帝俊的帮助下,很早就发现了“天”。但如何控制“天”就成了问题。虽然在商王朝有意识的加封死去的先祖为“帝”让其在概念上升化,近而掌控天的各种功能系统,然而在共工摧毁“不周山”中央系统之后,硬件问题始终无法得到解决。来自奥托世部族的逃亡者们为商王解决了这一问题。作为曾经受过地外团体技术支援的文明,他们眼光并没有局限于小小的地球,而是放在了群星之上。最终,人间的君王扭转星光,掌控了苍“天”的伟力。

公元前1241年,殷都祭祀台上人头滚滚48,天上群星忽明忽暗,“人造梼杌”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具体的情况连躲在图书馆观察的魔杖人都噤若寒蝉。我们只知道,除了潜藏殷都,试图扰动骚乱的术士Lamia和她的亲卫们Nälkä东征军团,压上Adí-üm帝国三分之一的庞然大物,无一幸免。

……

Nälkä东征军团的失败,宣告最后一支正规的Adí-üm帝国势力崩解,至此,Adí-üm帝国再无翻身机会。同时,这标志着第一次超自然大战亚洲战场的结束。由于亚洲战场是结束最晚的战场,所以也同样标志着第一次超自然大战正式结束。

通过战争,武丁进一步加强王权集中,革除弊端,征服不臣,将疆域开拓至前所未有的辽阔。商王朝也迎来了他最后一个盛世,也是其全盛之世,史称“武丁中兴”。

但这同时也为商朝未来的覆灭埋下伏笔。在与东征军团的交战中,商朝的勋贵们发现了血肉伟力的可怕,开始重新审视以往发现的夏朝遗书。部分贵族,尤其是参与“伐鬼方”的军事贵族开始对有关“龙母祭祀”的部分内容表现出痴迷。在鬼方俘虏的帮助下,他们逐渐获得了龙母的“赐福”。而有了这些堕落贵族或有意或无意的推动,“龙母崇拜”逐渐有成为潮流的趋势,并在武丁悲痛欲绝,希望能复活妇好时到达顶峰。大规模不符商礼,针对妇好的人殉坑屡屡出现。幸运地是,这种趋势被宰相博悦,托孤大臣甘盘强行打断。对下,严厉打击不符礼法的人祭行为,对上,则以“先祖娶妻”劝解武丁。

然而,这两位的努力也只不过是扬汤止沸罢了。为了一直启用“天”,大商不得不每年献祭大量人牲以获取满足“天”最低活动限度的EVE,而人牲的尸体,成为那些堕落贵族最好的实验品。实验品越多,堕落贵族的实力就越强,就越能引诱其他贵族加入其中,而这又能更轻松的在人牲上做手脚。恶性循环之下,献祭的规模越来越大,对于“龙母”的崇拜也越来越公开化,贵族们也越来越沉迷欢愉,到了“沈酗于酒,用乱败厥德于下”的地步。

浇上最后一桶油的是失踪的术士“赤狐”Lamia。她附身在有苏氏的公主身上,成为当时君王的宠妃,祸乱朝纲,放逐贤良,天怒人怨,如愿得激化各阶级矛盾。最终,她与这个王朝一同葬于酒池肉林之中,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后的职责。

……


结语


第一次超自然大战结果的影响延续至今,它从根本上决定了人类文明走向。这使得我们走向了夜之子文明,狄瓦文明完全不同的道路。我们选择用外在器物而不是自身肉体来改造环境,用铁与铜而非肉与血来建设与创造。

随着战争的结束,除了极少数的例外,幸存的文明享用着胜利的果实。人类文明中青铜器时期的“黄金时代”也拉开了序幕。

……

尽管在学术界阐述这一恢弘的异常史的著作卷帙浩繁,各地的遗址也屡有考古发现,但我们连那个时代的一角都难以拼凑。

作为第一次超自然大战的主角之一,Adí-üm帝国,在已发现关于它遗迹中,近乎98%的建筑都是有机物。在无防腐措施或无持续供养的情况下,基本无法获取有效信息,目前能确定是Adí-üm帝国时期且保存完好的遗址仅有位于伊亚罗斯的战争堡垒和莫斯科的地下神殿。这直接导致了第一手史料短缺。然而,相比于狄瓦族,对欲肉教的考古难度不足挂齿。面对掌握回溯性时间因果现实扭曲技术的文明,考古时最担心的不是挖不出什么,而是多挖出什么……

这些困难塑造了一个又一个历史的“黑箱”,这使得我们难以窥探到历史的真面目。为何旧都玛珠Mamjul的位置在文献中应位于今白俄罗斯与波兰之间,而我们却在印度洋内找到了它?失踪的南方军团与第五次超自然战争中突然出现的狄瓦族是否有联系?在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是怎样的孤军能攻破伊亚罗斯,从而扭转战局?作为灭国者,亚恩与缢王的矛盾显然无法调和,为何在缢王的城邦中随处可见内殿的使者?为什么代表香巴拉的图腾会出现在毫无关系的遥远南美?

类似的问题还有许多许多,本书也仅是抛砖引玉,以俟后人打开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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