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作信息
⚠️ 内容警告：本故事含有生动血腥画面，跨性别恐惧症/弃名，粗鄙之语，亵渎，家庭虐待和暴力，情感与精神虐待，涉及性虐待和暴力，及过度自残。
⚠️ 内容警告
“你确定要这么做？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是，我准备好了。”我说，紧紧抓住红龙的翅膀，他展翅带我飞越兰丛，它们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已经熄灭了火光。现在，我们正向着家，向着泰利昂飞去。
“…很好。”
但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真心想要某人的命。我愿意为伸张正义做任何事，而他必须消失。
当我俩接近家附近，空气中传来一股寒意，温度开始下降，远低于第七界的正常气候。然后我想起来了。
“还记得早些时候我跟你说过，泰利昂从第九界回来？”
他点头，“我记得。你没想到他会接管这栋房子吗？”
“啊，不，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向前看，朝着庄园望去，天空…在下雪。妈妈从来不让泰利昂把雪带到家里，破坏草坪和花坛。这样的天气是大多数恶魔无法适应的，除非他们是王族，或者红龙，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他低头看我，“这就是我们现在进攻的原因，人手稀少，安保也最薄弱。你知道该去哪里对吧？”
“知道，”我以点头作答，“进我的房间，等他离开书房之后藏进去。”
“很好，我马上就放你下去。蜷缩身体，就像你平时训练的那样。”
“准备好了。”
他俯冲到离地面更近的地方，放开了我。我下落了几米，但我向前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我蜷起身子，翻身跪倒在地。他继续向前飞去，我则穿进了后门。
无处不是触手冰冷，仿佛每一寸都结上了薄霜。我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放轻手脚，只有呼吸还带着热气，所以我尽可能缓慢地呼气。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厨房，上了楼梯，途中简单地环顾一下四周，注意着泰利昂和他的手下，但也注意到母亲的所有物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泰利昂的战利品。此外，我还看到了……锁链，沿着天花板蜿蜒爬行的锁链。我记忆中的庄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树叶和盆栽精心装饰的地方，现在堆满了铁和石的战利品。有些是他偷来的，有些是他每次征服敌人时缴获的。
锁链几乎无处不在，一切看起来越来越像……冥界。泰利昂一定是想念第九界了，或者只是痛恨母亲。
轻掩上卧室的门，我转身松了一口气。这下顺利地进入了房间。尽管房间和我离开时差不多，但笼罩整个房子的刺骨寒意提醒着我谁才是这栋房子的真正主人。
门铃响了，表示该去偷听瑟里昂的动静了。我听见他在办公椅上向后一靠，站了起来。他每走一步，鞋子就发出独特的咔嗒声，要一路追踪他下楼很容易，是时候行动了。我带上武器，悄悄溜出了门，闪身进了泰利昂的办公室，在他抽空去开门的同时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啊，终于来了。”泰利昂招呼道，“进来吧，我们没有一整晚的时间。”
我听见红龙进了门厅，门关上了。
“好了，普路托在哪里？”
“我把他的头和身体丢在后面，以免弄脏房子。”
“嗯。很好。你这次花了很长时间，忙着和姑娘们鬼混，没好好工作?”
“没有，先生。”
“哦，当然，看我在说什么？有哪个头脑正常的人愿意跟你上床?”泰利昂拍着红龙的后背，笑声响彻庄园。
“是，先生，没有人。”
“哈！但话说回来，做我的小龙可不能跟人鬼混，反倒是件好事。我说的对吗？”
“是，先生。”
他的笑声慢慢停止了。他享受着侮辱红龙的每一刻，我一听这些话就反胃。
“好吧，说到错误，一旦那个男孩重生了，我就得给他点教训，或者至少，把那个妓女灌输给他的所有废话都教训一顿。我猜那是血玫瑰吧?”
“是。”他可能亮出了我为他准备的武器箱。”
“好极了。跟我来，我把这东西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后给你点零钱花花……你不会又要发牢骚了吧？你看起来可没受伤。”
“没有，先生。我在普路托发现我之前就做掉了他。”
“很好。尽管你有诸多缺点，但你仍然是我最好的刺客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先生。”
“你当然不知道，蠢才，你身上有Theleman的基因，帮你平衡你那婊子母亲留给你的东西”
“…感谢您，先生。”
“说真的，我应该找个更棒的天使。”泰利昂叹了口气，“好吧，她是个不错的妓女，至少我记得是这样。你呢，鸟头？还记得她的事儿不?”
“…不，先生，不记得。”
我能从红龙的声音中听出丝丝缕缕的愤怒。他忍受已经够久了，我…不，是我们要杀了他。
我尽我所能找到了最好的藏身之处：窗帘后头…不是特别明智，但在这种情况下足够有效。他最预料不到的背叛者就是红龙。对他而言，他赢了。
我把红龙给我的防弹衣套在头上，很快，泰利昂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会立即瞄准他，但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在这里。
泰利昂开口了，“你知道，我花了那么多资源让那个男孩成为我想要的样子，可他却做了什么？弃家而去。你从来都不会那样；像条乖乖狗一样服从命令，是一只鸟儿。”
“当然，先生。”
泰利昂笑起来，“你总是这样俯首帖耳，真可惜你生来就是个男人。如果我的瓦尔基里计划成功，就能让你发挥更大的作用……更多的作用。”
“我很清楚，先生。我们能谈谈报酬吗?”
“当然，当然。不过嘛，先让我把这个收起来。”他把箱子转向自己，打开箱盖。在那一瞬，我举起了枪。
砰。
箱子在他面前炸开，爆炸的冲击波迫使我跪倒在地，耳道嗡嗡作响，眼前也一片模糊，幸运的是防弹衣挡下了大部分弹片。我站起来，注意到泰利昂仍旧站在原地。他的一大半脸在爆炸中灰飞烟灭，剩下的也并不乐观。他抬起手，把一大块刺穿胸膛的碎片拽了出来。此时枪声骤响，红龙用一把装有定制HEIAP子弹的基马里斯-12.7突击步枪开火了。
爆炸不足以杀死他，我们并非不知道，目的是给他足够的惊喜，这样我就有机会在红龙的火力掩护下，通过结晶来杀死他。泰利昂的再生速度很快，但酸性爆炸弹在减缓他的肌肉和肌腱的再生方面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我紧紧抓住血玫瑰，让它的刺扎进我的肉里，向着他冲去。
我用武器向他刺去，却击中了金属。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冻结的铁链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他闪开了，血玫瑰扎进了地板，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红龙继续朝泰利昂开枪射击，将他的上半身和双臂臂尽数撕裂融化，但我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泰利昂的回复速度正在加快，很快便能超过红龙对他的伤害。他的加长匣里只有三十发子弹，必须很快装填。他只有很短的时间换上新弹匣继续射击，我不知道他能否应付。
我握紧双拳，将血玫瑰从木地板中拔了出来，刺柄上的鲜血冒着热气。我瞥见泰利昂的脸和脖子在弹雨中迅速愈合，我扑上前去，想一剑将他刺穿，就像我刺穿红龙一样。
血玫瑰撞上了坚硬的东西，不像肉体。它在我的眼前被冰冷的铁链缠绕，牢牢固定在那里。
我听见空弹匣哗啦掉在地上，红龙把手伸进袋子里去抓一个新的。据他说，他的最快装填时间是1.5秒。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比我出枪还快。
但还不够。
泰利昂的手臂已经完全再生，他一挥手，冻结了红龙眼中的液体。两根冰柱从内刺穿了他的眼球，让血液溅落在地之前便在空气中冻结。
红龙闷哼一声，想把弹夹塞进膛口，但锡里昂的铁链从墙壁上猛钻出来，把他重重摔在地板上。一次，两次，三次，第三次的时候砸碎了地板，红龙呻吟着，枪从手中滑落。泰利昂把他举起来按在墙上，继续冻着他。
泰利昂转头看向我，他的头和面部已经大部分再生。“想知道些什么吗，普路托？”他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我们之所以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你母亲不允许我给你起这个名字——泰利昂二世。老实说，我总感觉是一种侮辱……”
我用尽全力想把血玫瑰拔出锁链的纠缠，却失败了。泰利昂向我走近了一些，他脸部的剩余部分继续生长着。
“但现在看呢？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他的铁链把血玫瑰锁得更紧，把它和我一同拉到天花板上，“普路托·泰勒玛。去吧。”他命道。
我一口朝他啐去，“操你妈。”
他眨了眨眼，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同他说话，就连我也没想到。“…难以置信”，他摇摇头，“我很惊讶于你和那个变态决定联手对付我，的确让我猝不及防，但想来，却不无道理。你们两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小傻瓜，把我给你们的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他看着另一只手臂，已经完全再生。
我一直知道他的再生速度很快，但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
他用结冰的指尖对准我。”你。我给你华丽的衣服、给你舒适的住宅，让你拥有比其他恶魔一生所见还要多的灵魂。我支付了金钱所能换取的最好教育，从你出生起，就引导你成为一个称职的接班人，一位合格的血之王座继承人。一个赢家。”他咆哮着，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愤怒。
他转向红龙。“而你。不过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我把你从终结中拯救出来，因为我觉得你仍有价值。”塞里昂活动一下肩膀，让关节和肌腱重新连接在一起。“我地狱的六翼天使，我把你从活胎的命运中拯救出来，塑成一把连天堂也会为之颤抖的武器。我的好心就得到如此回报吗？”
泰利昂怒了，身体散发出冰冷的蓝色火焰。这种情形是我从未见过的，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回答我，两个混账！”冷焰弥漫他的全身，击中了天花板，将之冻成固体。“这就是你们回报我的方式吗？！””泰利昂吼道，房间里爆发出冥界之火。
一股冷焰击中了我，我感到…一阵恶寒。一种刺骨寒意从我体内散发出来，片刻血液凝固成迷宫般的冰柱，从内将我刺穿，痛苦比我想象的还要剧烈。无休无止的寒冷痛彻骨髓，我瘫倒在地，看到同样的伤口出现在泰里昂身上，然后在眨眼间愈合。
我看向红龙，发现他的状态和我差不多。冰柱刺穿他的身体，他无声地扭动着。想到我又一次让他经历了这样的痛苦，我不由感到一阵内疚。
泰利昂站在我上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伸出一根铁链缠住血玫瑰，使劲向后拉。我让血玫瑰的根扎进手臂，将它锁在原地，咬紧牙关与疼痛斗争。我不会让他把它也从我身边夺走。
最后，他停下来，再次看着我，眼中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沮丧。他叹了口气，然后蹲在了我身旁。
“普路托，”他的声音已不复先前的威严，听起来坚定而温柔，“我来告诉你一些关于血玫瑰的事，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
他开口，“你知道，‘血玫瑰’是专门为你制造的吗？它本是一件你的成年礼，而且……”他伸出手，将一根手指放在血玫瑰的一根刺上，那刺猛烈伸展着，险些将他刺伤，“……是设计用来杀死我的。”
“…什么？”
“哦，是的。等你成年后，巴巴隆会把血玫瑰直接传授给你，然后你就会用它来对付我……你的亲生父亲。”他看着那把武器，面带十足的鄙夷，“她怂恿你反抗我，从一开始就策划了这一切。我还记得是她让你在学校选修了火焰术。你是她的小武器，她一手培养的弑君者。你不会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吧？”
“我…不——”
他叹了口气，伸长脖子，“你当然不知道，毕竟你是她的傀儡。在我死后，她会作为一个影子族长揽下统治大权，大嚼灵魂宝石，保持自己的永生和永远的权力。她选择诞下子嗣的那一，便为自己定下了死亡日期……当然，除非有一个年轻力壮的人来为她收集尽可能多的灵魂。”
我磕磕绊绊，说不出话来。他说得是真话吗？我一直以来都被培养得憎恨他吗？不会是真的，我记忆中的泰利昂一直都是个怪物，而母亲只是想保护我……
…是吗？
“普路托…我真的很抱歉，”泰里昂把手放在我冰冷的肩头，温暖着它。“…我承认，也许我这个父亲当的太苛刻了。我只希望把你推向顶峰，但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是在把你//从我身边推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敢相信泰里昂真的会这么说。我曾经……我一直希望他能对我道歉，跟我和解。但现在听到它…
“我是杀了巴巴隆没错，但我是出于自卫。”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在父亲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温暖，“我杀她是为了救你。我知道我时日无多，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如果我不这样做，你的下半辈子就会被她踩在脚下，而唯一能救你的人也已经死了。”
“父——父亲……”这是我一直苦苦寻觅的。我总是希望自己做得足够好，能赢得他的关心，他的爱。我感到泪水从我冻结的眼眶中涌出。
“你继承了泰勒玛的姓氏，泰勒玛王族从不服从于任何人。”父亲抚摸着我的脸，让我的眼泪流得更凶。“在你身上流淌着国王、领主、征服者和胜利者的血液，他们战胜了弱者投向他们的每一个障碍。”
也许……也许我对父母的看法是错的，也许现在情况会有所不同。那个父亲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能感觉到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松。
“普路托，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是无可替代的，我的亲生骨肉。”
我眨了眨眼。“我——我是什么？”
“你当然无可替代！怎会有错呢？我的骄傲和欢乐，我的暴行小王子。你是我最珍视之物。”
…
我真是个大傻瓜。
有那么一秒，我居然信了泰利昂不是他一直以来所表现的样子。
一个怪物、一个施虐狂、一个暴君。
一个骗子。
这里唯一配不上母亲爱的人就他。
“…您说得对，爸爸，”我记得他说过妈妈教我学火焰术，而且…或许在某一方面，泰里昂是对的；她打算让我杀了他。我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无声地积聚能量。“我向您道歉。”
“好孩子，真高兴你能明晓事理。”他的笑容微微绽开，“为什么不放下那件旧物，交回胜利者手中呢？我保证它能得到更好的利用。”
“好，爸爸。给你吧。”
多亏了泰利昂，我才想起铁的熔点只有1,538摄氏度。于是，我选择引爆我所积聚的能量，猛烈于先前十倍。
他的锁链并没有融化或瓦解，说粉碎都太轻了。迅速而剧烈的升温使得每一根链条都像微型手榴弹一样轰然爆裂，向四面八方迸射。
我俩的身体同时被碎片击中，但既然血玫瑰自由了，我也不在乎了。我只受到了一半的冲击，而泰利昂却承受了三倍的痛苦。
“啊！你这个小杂种！”他第一反应是用更多的铁链攻击，每一根铁链都难逃同样的命运。一股又一股爆炸在空气中荡漾开来，锋利的金属带着火花如冰雹般落在他身上。
“我才不是你的儿子！我是巴巴隆的儿子。她的血之大妓。”
“他妈的什——！？”他的声音被红龙打断了。我和他都沉浸在彼此的思绪中，谁也没注意到红龙挣脱了束缚，靠近了泰利昂。
红龙一把拎起他的一条腿，用膝盖狠狠撞向腹股沟。他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哽咽无声的尖叫，面孔因为痛苦而抽搐扭曲。
红龙站在泰利昂面前，一只脚踩住他的脖子，把大量酸液倾倒在他的脸上，将那张脸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这是为了我母亲。”红龙吼道。泰里昂拼命爬向他，吐出融化的舌头想对他咒骂。
“这是为了我。”我紧随其后，在邪恶而正义的火焰中高举同样炽热的武器，朝泰里昂的腹股沟刺去。“现在就找人代替我们吧，父亲。”//我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血玫瑰的根迅速生长，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寸。透过他融化的脸，可以看到根在他的头骨上紧紧缠绕。荆棘在几秒钟后爆发，比我所见过的更为泰利昂猛地痉挛了一下，爪子抠进木地板，被根系牢牢锁住。他倒在地上，我的火焰使他无法挥舞他的铁链，他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红龙重重地踩在锡里昂的鼻子上，踩碎了他刚长出来的牙。“我母亲和巴巴隆在哪？”接着又是一脚，力气大得连牙齿都插进了鞋底，“你对她们做了什么？现在回答我。”
我也加入，将血玫瑰在他的身体里拧动。“告诉我们，现在。”
瑟利昂喘着粗气，身体痛苦地扭动，“去你妈的，你们两个…”他朝地面唾了一口，“想知道你们的狗娘们最后去了哪里吗？行！”
锡里昂指着红龙。“我玩完那个荡妇之后就把她扔到了天堂门口。我知道，那些疯子一发现我上了她之后，就会把她给杀了。”泰利昂阴沉地笑了，我看见红龙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而你呢？”泰利昂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猜你会闯进来，把她从战利品陈列室偷走。所以，我把她送给了一个永远不会让她——”
我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谁？！”
他顿住了，被打得晕头转向，然后慢慢把头转向我。“你不想知道吗，婊子。”他痛苦地狞笑着。
“我没兴趣折磨你来得到真相，泰利昂。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我们就没有理由让你活着。”
他默默看了我一会儿，看见我把血玫瑰抓得更紧，然后瞪大了眼睛。我看见他的指甲扎进了地板。
“…你找不到她，现在找不到，永远也无法找到。”他平静地说，每个字都淹没在恐惧的海洋里。
“永远，你听到了吗？！”他大吼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你他妈听到了吗？！回答我，你这个蠢——”
我一拳打断了他。听到他的声音只会让我痛苦。
我集中精神，激活血玫瑰的主要能力，开始凝聚灵魂宝石。
对于那些愿意接受这一过程的恶魔来说，这将是母亲的旨意。快速，无痛，慈悲，庄重。以人道的方式结束生命。
但是对于那些反击的人呢？对于那些被惩罚的人呢？绝对不是。
泰利昂开始在血玫瑰的尖刺处压缩成一个点。他的身体扭曲，像被吸进黑洞。他的腿在被拉进奇点时无限地折叠伸展，躯干和手臂也随之伸展。他的嘴张开了，下巴怪异地变形。他试图尖叫，但声音本身也消失了，被拉进了视界。我见到的最后一幕是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眼中的恐惧。
我不知道泰利昂会遭受多久这种痛苦，也许要以主观为标准。因为他被拉进了奇点，可能需要几个世纪才会结束。
但对我们来说，一切很快就结束了。伟大的泰利昂国王就此驾崩，在他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小块发光的蓝色水晶。
我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死了，永永远远。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躺在那里的宝石砸碎，将泰利昂留下的任何东西焚烧殆尽。但我冷静了下来，终于放开血玫瑰，倒在了地板上。红龙紧随其后。
“…他死了。”红龙声音平静。“他真正…死去了。”
“是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仍在颤抖，“终于结束了。”
“所以说…这就是他留下来的东西吗？他所吞噬的所有灵魂？”
“差不多。”
我看着它，心中半是内疚，半是恐惧。“你应该拥有它。你比我年长，更有得到它的资格。我太年轻了，这样的能力不该属于我。”
“不。”
“…不——不？”
“普路托，我从来不想要……任何东西，”他指着自己说。“泰利昂把权力强加给我，好让我成为他的猎犬，他的地狱天使。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把我和母亲分开，把我变成了武器。我从来不想要权力，只是…如果我不能成为母亲的儿子，那么…我只希望成为某人的某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我从地上捡起灵魂宝石，在手指间滚动。它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不论怎样，我都对你母亲的事感到抱歉。为泰利昂对她和你所做的事道歉。我不觉得你是武器，也不觉得你是条蠢狗。”我站起来向他去。“你是我的家人。无论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你永永远远都是我的家人。”我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他坐在我面前，看起来又小又无助。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把手交到我手心里，让我拉他起来。＂…谢谢你。”我听见他轻轻吸了吸鼻子。我给了他片刻时间镇定，然后拿出了灵魂宝石。
“我们应该摧毁它吗？它代表着太多的权力和责任，留下它更是危险。它的力量可能会遭到滥用。”
“是，有人可能会滥用它…但，我认为你不会。”
“我——你真的认为我配得上这种力量吗？”
“我想不出还有谁更有资格。如果你真的希望继续你母亲的事业，改善别人的生活，帮助尽可能多的人，那么我相信你会负责任地使用那颗宝石的力量。”
我考虑了他所说的话，他绝对信任我的人格，不会滥用权力，不会变成另一个泰利昂。
我想起了母亲，她的微笑，她的温暖，以及她对我走上正途的信心。
我把宝石捏在手里，接受了它的力量。我闭上眼睛，大量的灵魂一瞬间涌进我的身体，通过我身体的每一根纤维。当大量的灵魂物质被我完全消化吸收，我能感觉到自己在短短一瞬间容光焕发。当我睁开眼睛，看到宝石已经从我的手中消失了，只剩下手心一小团燃烧着的余烬。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恐惧，一想到自己的力量可能被滥用，可能被用在比我弱小的人身上，可能被用泰里昂的眼光打量这个世界，我便感到焦虑不安。
然后我感觉到了母亲和红龙对我的信任。
我把想法通通赶出了脑海。我发誓我将永远公正，将为他人的利益而服务，成为巴巴隆大帝真正的继承人，她的血之大妓。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向红龙坦诚。
“嗯……谢谢你之前为我做了同样的事。”他朝我点了点头，把注意力转向了泰利昂办公室的门。“我们得核实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知道他的战利品陈列室在哪儿吗？”
“是的，请跟我来。”我拿起血玫瑰，带他去了泰利昂的战利品陈列室。
我们被无数头骨包围着，最显眼的头骨都有华丽的展台。我扫视每一个陈列柜，寻找母亲。但我只发现了一个空荡荡的陈列柜，足够容纳一个头骨和一件武器。我不需要猜那是给谁的。
红龙把手放在我肩上。“对不起，普路托，看来这次瑟利昂说的是实话。”我的心一沉，试图压抑住眶中打转的眼泪。母亲真的走了，被泰利昂藏了起来。我感到红龙捏了捏我的肩，以示安慰。“不管他把她藏在哪里，我保证我会尽力找到她，我保证我们会把她带回来。”
“谢谢，”我叹了口气，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有点茫然，“但…你呢？你究竟在找什么?”如果泰利昂没有说谎，那他的母亲就不会在这里了，对吧?
他扫视了房间一遍、两遍，然后将目光停留在房间另一头一个封闭的小柜上。“…我能感觉到，它就在那里。”他说者，向前走去。
“那是什么？”
“我母亲是死是活的答案。”他推开柜门，肩膀和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我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一幕。
在柜子的中央，一个小小圆形底座上，漂浮着一个天使光环：一个荣耀。它的外表属于天堂上流社会的一员。
它碎成了两半，但还在发光。它仍然活跃着。
红龙慢慢地将它拿出来，捧在手心。他转过身来。“……在离开我之前，母亲给了我两样东西：我的名字和她一半的荣耀。这两样都瞒着泰利昂。她告诉我，只要拥有她的荣耀，她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她总有一天会再找到我。”
他紧握着荣耀，双手发抖。“…我想瞒住锡里昂，却被他发现了。他将它从我这里夺走了，然后…惩罚我对他有所隐瞒。我以为它已经被处理掉了。我盼望了那么久，希望他把它当作战利品，可是我永远也不知道。”
他把荣耀拿得更紧了，仿佛害怕再次失去它。“我拿回了它，她的荣耀还在活动。在某个地方，我的母亲还活着。”他几乎无法按捺涌进声音里的宽慰和幸福。
“你答应过要帮我找到母亲。所以请允许我为你做同样的事。”我说着，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我们会找到她们的；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我们会把她们从任何地方解救出来。我们将共同进退。”
红龙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做了一件我从没见过他做的事。
他笑了。
“我就知道相信你是对的。”他细细看了看荣耀，然后戴在头上。尽管破碎，但它完美地锁定在原地，光芒比以前更明亮。“我以前从未有过一个家…那么…家人会做什么事？”
“啊，适当的介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想你不愿意再以红龙——泰利昂的刺客身份生活了。至于我自己的名字……唔…布鲁托·泰勒玛从来就不适合我。”
“哦？你想改名字么？”
“是的。我打算把我的姓改成母亲娘家的姓，法蒂什。顺便也改一改名，也许是…关于花的？以P开头的……佩东尼Petunia1?”我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这个名字。“…嗯，我得研究一会。”
“佩东尼·法蒂什Petunia Fatish是个好名字。”
“好吧，那就作为备选。现在是自我介绍，”我伸出了手，“我暂名佩东尼·法蒂什，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前红龙稍稍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和我握住：“晨星Morningstar，我母亲给我起名叫晨星。”
“很高兴见到你，晨星。如果你高兴的话，很荣幸你能成为法蒂什家族的一员……当然，要以你愿意为前提。”
“…我很乐意。”他绽开了生平的第二次笑容。
“我真的很高兴。这有点让人不知所措，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过嘛，我并不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