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你们世界的祝福,不是我们的。”
一个可以基于概念影响世界的装置,被称作“万华镜”——从最简单的基础创造出无限的事物。
项目编号:SCP-8555
项目等级:Safe
特殊收容措施:SCP-8555就地收容于SCP-8555-A中。任何其它可进入SCP-8555-A的破碎悖论空间均应被立即报告,并阻止未经授权的个体进入。环绕此类已知入口的区域应被持续监控,并无限期向平民封锁,除非认为有必要进一步对SCP-8555-A进行调查,且获得当职研究主管批准。
描述:SCP-8555是一个直径约为20m,整体高度约为30米的圆柱体人造物,在其被发现时,其主体上附有一些复杂的附加机械结构。
主体部分由三个相同的尺寸为16.99m×25.0m的矩形镜面组成,镜面以等边三角形形状放置,形成一正三棱柱,外墙为一透明玻璃化外壳。每条内棱上都安装了白色灯管,曾使用邻近的原子能发电站供能。发电站被估算可在无人监管和维护的情况下完整运作约3,800年。
镜面均为半反射,可变幻出一种近乎无限复制空间的视觉效果,在照明开启时可以通过镜子模糊地看到内部景象,类似常规的万花筒。实体可以通过开往顶部和地板下的电梯进入SCP-8555的“核心”,也就是前文提到的封闭棱柱形空间。此空间是非欧几里得的,意指其内部空间没有边界,而且和从外部观察到的一样以拓扑方式自我重复。
进入核心之后,核心里的对象会被概念化,基于其在现存人类共有知识(也被称为理念圈)范畴里的分类。接下来,此对象会展现出本质促动1性质:基于核心内抽象对象的任何操作都会导致全世界范围内的现实改变,在SCP-8555的影响范围内,被对象概念所覆盖、或者拥有足够相似度的所有事物均会一同被改变甚至被抹除。SCP-8555内部某个人类操作者的特定知识水平在此过程中似乎不发挥关键作用。
理论上来说,这可以被理解为在该非欧空间中的抽象放大的存在位面上执行的现实扭曲过程,此空间可以无限延展并替代外界的物理现实。
发现:SCP-8555被发现位于一个被命名为SCP-8555-A的重叠平行现实中的一座与地球上[已编辑]位置重合的城市的电力调度中心中。SCP-8555-A被发现于对松霜自然保护区里一座废弃的气象观测哨站中的空间异常的探索中。这是SCP-8555-A与本现实交汇的首个已知案例,其被发现于2023年12月23日。
在迄今为止观察到的范围内,SCP-8555-A与当今地球的基本物理规律、基础设施种类、社会构成和整体科技发展水平基本类似。
但最明显的差异在于SCP-8555-A居民的认知能力和行为模式;所有当地人类都很难使用包含或暗示虚构语境下的抽象概念的语言进行沟通。其中,描述不在现场或者无法直接被观察到的任何事物,他们均无法理解或不做出回应。多数情况下,当地平民大体上不愿意沟通,且对未曾见到过的对象抱有被动、冷漠的敌意,而此类对象似乎会被他们视为入侵者。
不过,尽管现代文明要维持运转对智力操作有相当高的要求,SCP-8555-A仍设法通过自动化、算法主导的生产方式维持了一个组织尚可的社会,尽管其生命力低下,它仍可被认为是一个曾经拥有文明迹象的社会,虽然其早已不满足对智能的部分评价标准。
[更新于2024年1月1日]SCP-8555周围的单个人类聚落推测已经覆灭,是为缺乏维护和电力供应导致的全面能源故障的后果。
附录 8555-E1:初始探索
在2023年12月23日,基金会网络爬虫抓取了关于SCP-8555-A入口出现的网上论坛讨论。平民目击者很快被定位而后被消除记忆。
次日安排了基础观察。D-4927,拥有在松霜保护区附近生活的背景,以及在荒废楼房和公园里拾荒的经历,自愿前往首次探索。他的参与被迅速批准。携带的器材包括:一部康德计数器,一台有线全向摄像机,一个多功能生存工具,以及其它基本器具。对象被要求从上述建筑物的顶楼探索更远。
传输于美东时间16:51开始,届时D-4927正爬升最后一段台阶。论坛帖子中提到的门被发现是关着的。把手锈迹斑斑,覆盖着一层厚灰,没有手印或者其它人类碰触的痕迹。拧动把手,门纹丝不动,说明从里侧锁上了。控制中心建议对象使用多功能开锁器。第一次尝试,门就咔的一声转开了。
对象四处检查了房间,在遍布霉点和乱七八糟的灰尘痕迹的地板上,到处扔着未使用的塑料包装、破损的金属架子和电线。墙边一侧散落着几本书,对象被要求收集它们。标题读起来是关于风力计和降水测量计的使用手册和笔记本。对象返回阁楼入口,通过一扇倾斜的雾蒙蒙的窗户,可以俯瞰到附近的森林,说明空间异常没有显现出来。对象被建议离开房间一小会,此时他看到一张纸,很明显是最近写的,躺在楼梯尽头旁边的小平台上。
纸上的潦草字迹和回收到的网上帖子内容相似,除了最后几行:“我们到此一游!CY,Dave [无法辨认]。猜想:可能由阅读触发。如果你在看这个,回头看一眼。”右下角的日期被涂改:“”1/24/2024 1/3 12/23/2023//”。通讯中出现了半秒钟的滋滋噪音和视频故障,然后,后视摄像机画面被一道阴冷的白光占据。D-4927立刻转身,看到此前房间内饰变化成了和笔记描述相符的样子。控制中心记下了这个情况,要求对象小心前进。
康德计数器显示802休谟,对象从一排覆盖尘土和白纸的灰色桌子中间找路,走向开在南墙上的窗户,原来的阁楼似乎并没有这扇窗。对象被要求停下来收集一些杂项信息,他说“感觉闹鬼”,以表示轻微反对,但仍不情愿地照办了。
外面天空入夜,证实了其与基准现实世界的同时性。对象浏览了能拿到的文件,包括一些工具和焊在机架上的方形牌子。没有找到文字指示或描述。所有刻写都是简单的图形化符号,而非语言文字。控制中心告诉他,他们已经保留了屏幕截图,所以D-4927不需要再花时间理解这些代码。
在仔细检查了整片区域之后,发现除了最初的入口外的所有出口全都被白色气密门牢牢封死,没有可见的钥匙孔可供撬锁,对象被要求尝试通过其中一扇窗户离开大楼。
对象静静地推动窗户插销,使用多功能工具箱作为攀爬锚,扯出其中约15m的绳子,直到其张力释放,说明绳子另一头到达了外侧地面。下降并安全着陆之后,指挥部告知他需对有智能迹象的实体保持警惕,避免直接接触它们。对象收到并继续前进。
可见的人造光很少,很难恰到好处地照亮夜晚。该地点类似乡村地区,尽管远处有一排估计十层以上的高楼的剪影,其上有暗淡的红色航标灯点闪烁。对象声称他对这个地方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想不起来更多,随后询问他是否需要前往市中心。指挥部回复说要看情况。对象被要求调查离得最近的居民区。
一些零星枯萎的树木,间隔着未修整的草坪,长在D-4927刚刚离开的大楼周围,楼房被所有窗户里发出的过量灯光微弱地照亮,可以看清是某种庞大单一的工厂楼房,没有邻接建筑物,其锐利、略显古怪的立方体形状在黑暗中清晰可辨。因为手持手电筒未打开,对象遇到一些复杂情况,导致他花了几分钟才步行穿过这片区域。
D-4927来到第一个看上去是普通农舍的民房附近,一小群鸟被吓跑。房子似乎无人居住,因为找不到人类活动的迹象,除了门前覆盖泥土的路面上一道清晰刻印的车辙。近距离检验发现它是重复脚印和轮辙的复合。对象报告有浓重的湿土气味,虽然疑似并没有降雨或者水浸。
因被要求进入房子,对象迟疑并绕到院子后侧。杂草长得有D-4927的腰那么高。对象点亮手电筒,迈过碎玻璃和粗糙的草坪上燃烧的痕迹。焦痕可以追踪到一扇破窗户下,其木质外框明显腐烂,烂到无法支撑玻璃的程度。烧焦的草和木屑在砖墙边堆得更多,对象在其中翻找时,露出来一个陈旧解体的排气扇埋在里面,排气扇上有扯出来的裸露烧焦的电线,估计它曾经点燃了草坪。
对象返回前院。用力开门时,门从其锈蚀的合页上脱落了,能听到若隐若现的滴水声;很明显他注意到了,但他决定先去另一个方向检查。前厅里大部分家具都仅剩仅能辨认的毁坏残余,腐烂分解且布满蜘蛛网。对象爬上去卧室的楼梯时提到有一股弥漫的霉湿味。电闸刚一碰就崩裂碎掉了。手电筒灯柱扫过房间一圈,一个金属架子旁边的床上躺着一具骷髅,几乎融进床里面,它的头侧向南边墙上的一个洞,那里曾经应该是一扇窗户。控制中心要求,如果可能的话,取样一点壁纸上的霉菌和一点骷髅骨架的样本。架子上只有一本书,后来被辨认是一本英语词典,但很多页被撕掉了。对象被要求回收它。几乎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东西。
此后,他下楼去厨房,也是滴水声的来源处。对象谨慎地查看,只发现了一些废弃的水管,还有一个大开的水龙头,但只有很少的水流出。对象关掉了水龙头,离开了房子。
过了一会才到达另一间居民房。一个人影站定,靠着旁边一根顶上有监控器的杆子;D-4927设法绕开了他,虽然可能在对方视线范围内,那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D-4927。此时,对象摄像机上的电缆突然脱落,传输自动切换到了无线模式,但仍可以工作。对象被告知重新连接上线缆,但如果有必要,可以抛弃它。
屋顶看上去因缺乏修缮而严重损坏,可以看到泄露的自来水管道导致的潮湿迹象,房子的一整面外墙和中间的柱子都已经被水浸透。不过,房子似乎有人居住,因为上层窗户透出黯淡的暖灯灯光,旁边是屋顶上的一个空洞,缺了一大片瓦。
D-4927避免了进一步接触,通过主干道旁边的一条小路向市中心前进。其它所有楼房和人造物都处于明显的年久失修状态,有少量居民,但都似乎已经对这些反常现象习以为常。
接下来十分钟内没有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线缆用去一公里之后,光照条件改善,康德计数器读数90,而且随着离市中心的距离缩短而缓慢递增。看到一小拨行人,推测是当地人,但都在沉默迷茫、没有方向地游荡,他们似乎注意到了D-4927并盯着他看,一直到一个单调的机械音在其头顶上方出现,说“请继续前进,专注于你们自己的路”,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回退到了之前漫无目的的惰性状态。
第一个路口后方出现了一条更大的大道。有几辆车稀稀拉拉地开着,但速度同步,车距维持刚好固定不变。D-4927在等待过马路的间隔,其中一辆轮子严重破旧的车没能成功靠路边停下来,轰隆隆忽快忽慢地沿路行驶,然后突然停下,导致后方跟着的一辆车撞进它的尾部,爆出一团小火。控制中心指引D-4927尝试确认一下车辆是否是自动驾驶的。
D-4927藏在一丛枯萎的冬青树后面,看到有司机在,但没有人对事故作出反应。后车损坏较轻,一个人下车然后站到人行道上。合成音再次出现,“事故已记录。拖车将很快就位。”一辆看起来无人驾驶的拖车过来把烧毁的车从路上拉到它的杆子上,之后D-4927悄悄离开了。
指挥部建议对象寻找住处,等待次日的进一步考察。寂静的街道两侧有一排排的空单元,曾经或许是零售店,而现在里面堆满了垃圾。D-4927评论说几乎没有能安全过夜的好地方,说不定都是随时会倒塌的危房。对象在露天地带睡觉,离一栋小型废弃办公楼不远。
六个小时期间,传输清晰,没有显见的东西,除了偶尔出现的听不清的咕哝声,推测并不是由对象发出,而是屏幕外路过的人。之后对象被建议登上附近能去到的最高的楼,以获得更好的视野俯瞰城市,来确定终点位于何方。
进入前面提到的办公楼后,对象在前台休息食用补给,然后爬楼梯前往顶层八楼。他拒绝乘坐电梯,虽然它有电力供应。沿途除了七楼外的所有楼层都处于弃用状态,房间里有陈腐的食物盒、数十个不运转的液晶屏幕、以太网线、转椅,还有一个笨重的大桌子,东西一路堆到天花板。D-4927没有逗留太久,因为走进去没有插脚的地方。
在七楼,有一个瘦弱的黑衣人形一动不动地坐着,面向南方,在一批电脑屏幕前面,屏幕上有代码文本在默认的黑色背景上滚动,时而闪烁。白色地板上布满了灰色褐色的污痕。那人死一般沉默,健康状况明显很糟糕,有苍蝇在他头周围盘旋,偶尔停在一些旧管子和胶囊上,那些似乎是供给生活必需品的。D-4927站在那人背后的门口,观察这个操作员工作,他只在有代码指令出现时稍微动一下,然后按下按键作出反应,按键发出微弱的铃响声。他重复了几分钟这种模式,直到D-4927离开房间回到楼梯。
对象抱怨陈旧污浊的气味,爬升至顶楼。和其它地方不同,这个房间很干净,维护良好。几个金属档案柜在西面墙边一字排开,给旁边的落地窗留下了充足空间让阳光洒入。玻璃板上有小裂纹,但不像前面几层楼那样破损得严重。
一个巨大的涂鸦,用类似铅笔的整洁笔迹画在窗户正对的那面墙上,粗略描绘了一群人形形象,在一个格外大的完美的圆内接三角形下聚集,有一个无限符号(∞)放在图案最里层的中心,其似乎描绘了一种宗教仪式或史前崇拜。
对象被要求检查档案柜。一共有十个柜子,装满了精装硬皮书,书脊上有银色的字母-数字组合,在每层架子上都按照字母顺序放置。手轮没有被插销闩上,对象拿出了标题是A-1的一本。书比想象中尺寸要大,在其中,词语用占据每页大半空白部分的简单、符号化的图表和插画进行释义。并非所有英语词汇都被列出,导致这本书更像一本百科全书而非词典。打开第15页之后,出现了定义“原子”的词条。
档案室的相对位置被备份,意在留待日后调查。突然,出现了急促、不规律的脚步声;控制中心打算警告D-4927之前,他注意到了。他把书放回架子上。几秒后,在楼下看到的那个人从未锁的门口出现,手中拿着未辨认的武器接近D-4927。
D-4927试图从窗口逃跑。他扯出攀爬绳将其固定在窗台上。从视频里可以远远看到一座大厦,和对象进入SCP-8555-A的那座楼的立方体建筑风格类似,但估算要更大上几倍。
不过,八楼的防火门似乎很难推动;在其能被敌人完全打开之前,它忽然旋转着关上了,发出一声巨响,把袭击者关在外面。康德计数器表明发生了一起小范围现实变动。
D-4927逃离大楼,着陆在外面的街道上。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辆巡逻车,正高速接近对象。这一次他未能意注意到。车辆在对象旁边急刹车,然后一个穿着邋遢工作服、身材矮壮的司机下车抓住D-4927的手臂。D-4927作出挣扎,摄像机上的传输电缆脱落。无线连接持续了一小会,直到对象被劫持,车开出几十米远。
之后线缆被回收到本侧世界。一个装着所需样品的标本盒被发现附在线的一头,导致样本可以被分析,尽管D-4927被暂时认定为失踪。
信号丢失之后,视频传输恢复了五秒。镜头画面显示D-4927被送到了城市的中心大厦附近,但具体距离未知。
[记录结束]
对回收物品的分析:
物品 | 回收地点 | 细节 |
---|---|---|
霉菌样品 | 首个进入点附近的农舍墙壁。 | 物种被鉴定为常见的黑曲霉(Aspergillus niger)。 |
从一具人类骷髅上取样的骨头碎片 | 上述农舍里的人类遗骸 | 碳定年表明其历史约300年。 |
袖珍英语字典 | 上述农舍里的书架 | 状态保存完好。缺失的书页有不同首字母,大部分在C,I和F的范围内。很难从中推断出有价值的信息。 |
附录 8555-E2: 深入调查
一支对处理空间/超维度异常有特殊经验的护送队伍被迅速组建起来回收D-4927,并且如果有可能,在SCP-8555-A中更深入调查。他们被要求前往中心大厦,收集适当关于该文明运作方式的信息,其可能暗示存在普遍的、有敌意的精神影响异常。此次任务最终导致了SCP-8555被发现。
探索由从MTF Epsilon-13中选择的3名成员进行,由特工Maltz率领。无关信息已被省略。
信号传输于美东时间10:04开始,此时小队到达插入点。连接为无线,光学伪装被用来保证行动隐蔽。
Maltz:确认麦克风和摄像机状态。
Clayde:检查。
Kelson:检查。
指挥部:配置完成。如果可能,简单调查一下房间。
Maltz:Clayde,去看看那边对象没能打开的门。我去窗户那边。Kelson,你可以在房间里看看。
房间被一个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大型金属架子分开了。架子是空的,从架子后面可以看到废弃的建筑垃圾堆得很高,生锈的钢筋、混凝土和隔热泡沫砖块堆满了房间左半边。
Clayde:门被锁得一点缝都没有,连插撬棍的缝都没有。
Maltz:好,别管它了。我们也得从窗户走。
Kelson:这有个开关。我感觉是灯的。
按钮上的塑料老化发黄。Kelson小心地按了它一下。灯没有打开。
Clayde:噢,没电。看看这个,一个断路器。是不锈钢,但是钉子上的锈得有几十年了。
Clayde把他的摄像机拉近。在闸刀的基部可以看到棕色锈层上有一个缺口,说明开关经常频繁活动。
Clayde:肯定从另一边锁上了。
Kelson:所有都和我们的记录保持一致,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可能处于什么自动控制下吧。
Maltz:我们现在走吧。
小队通过攀爬绳从窗户降落到地面。天气看上去略微多云。
指挥部:小心前进。当地人看起来不太友好。
Maltz:明白。
小队穿过楼房周围的树林区域后激活了隐形防护。楼房的锐利外轮廓在日光中清晰可见,它是一栋三层结构,有着被掉落的油漆块斑驳的白墙,露出下面灰色的混凝土材料。检验发现它和本侧世界的楼房不是同一座。
城郊仿佛荒无人烟一般安静。小队走过农村地区之后,可以看到一些当地人,全都在工作,用汽车运输重载。没有人对他们身边的事物展现出兴趣。
Clayde:那个卡车里好像是食物。
Kelson:不清楚。你感觉那些家伙某种意义上是异常吗?
Clayde:算不上,但是就好像他们失去了啥让他们举止怪异。
Maltz:小心看路。
一个少年在沿路拖着一个袋子。小队向后退步。小孩走过小队成员,没有发现他们。袋子底下被地面磨得破烂,漏出一个洞,从中露出一只受伤的人类的脚。他在下一个路口消失了。
Kelson:这他妈什么。
Clayde:这附近有多少摄像头?一个在路口,一个在我们刚刚走过的那边。
Kelson:不管怎么样,它们看不见我们。
小队到达D-4927失联的位置,一座八层办公楼。由于小队选择了绕开主干道的另一条路线,他们到达了后侧的大门,一扇深绿色栅栏门,其被北侧的垃圾站阻挡。一些当地人操着机械的身体动作在垃圾桶附近移动,往里扔垃圾。
Kelson:他们就好像被机器人夺舍了一样。
Clayde:老大,我们检查一下这栋楼吗?门没锁。
Maltz:我们不用冒那个险。我们有无人机。
一架小型无人机被部署,从东侧墙起飞,飞至一扇破损的窗户的高度。无人机被操纵进入楼里,可以看到内部。
几个电视屏幕在显示很多地点的监控录像,包括小队经过的两个地点。无人机对焦镜头,以更近地查看屏幕。一些方框在自动检测屏幕上的人物,跟随它们四处移动。录像镜头展示了各种各样的地方,有一些是室内,看上去像某种居民公寓。右边另一个屏幕上有一些滚动的文本,读来是左侧屏幕上发生的事物的语言描述。房间空空荡荡,没有人在附近。
Kelson:看起来像个没有隐私的奥威尔式世界,但是相当荒诞。他们怎么做到四处生活却意识不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的?
Maltz:可能他们就是习惯了。
Clayde:但是他们就把它放这?门户大开,没有活着的监督者?
Maltz:还记得4927在七楼看到有人吗?看看他还在不在那。
Kelson指挥无人机出去,绕到西边。无人机在窗口停下。操作员仍然能被看到坐在他的椅子上,看上去疲惫不堪,维持在惰性没有反应的状态。他的左臂下似乎有压疮。昆虫在它们周围飞来飞去。座位被肮脏的污渍染得破烂,包括那人的衣服和旁边的地板也是。在他面前的一个积灰的屏幕上有一些文字,在外面大白天的日光下很难看清。
Maltz:你可以打开偏光器。
反光被过滤。屏幕上的文字被放大,可以辨认出是“请勿作出反应”,然后很快闪烁变成“记录[无法辨认]的定义”。看到这个,男人缓慢离开他的座位,摇摇晃晃走向门口,然后上楼去。
Kelson:那个字典在顶楼。他们为什么把那东西保管得这么原始?
Clayde:不知道。
无人机被回收,小队前往南边,亦即从无人机的俯瞰里确认的方向。沿街走了两个街区后,有一个开阔地,像是城市公园,被认为是某种公共聚集的场所。大型板条箱和货箱在大理石广场上堆成堆。一些叉车和疲倦的人在附近忙碌,有些人在说一些单音节词,但无法听清。
Clayde:没有人在附近玩,没有小孩,没有放松的平民。
Kelson:在那些[难以听清]的傻瓜里不是很常见吗?
Clayde:你知道的,我见过很多乱七八糟的破玩意,但是没有一个这么诡异。他们活着,他们走来走去,他们在说话,但是你非常确定出了很恐怖的问题。
Maltz:也没有看一眼就弄死你的玩意那么操蛋,嗯?
有东西砰然落地的声音。镜头向左转,看到一个老年女人从天桥上掉下来,似乎是被从栏杆顶上扔过去的。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从该处俯看,没有展现出任何惊讶或者恐惧的迹象。这个事故在当地行人中引起了骚乱,但正在工作的那些人毫无反应。
一个声音从路灯上挂着的扩音器里传来。它和D-4927之前在附录8555-E1见到的合成声音相符。
广播者:你违法了。她是你的母亲。
年轻男子:她该老死了。
广播者:你会因此被逮捕的。
人群中有人惊恐,但大部分保持漠然。不一会,几个被认为是官员的人带走了仍在原地无所事事的谋杀者。其它人过来移走尸体。
Maltz:你看见了吗?
Clayde:操。我想我们该走了。我受够了。我们就把那个D级找到然后回去吧。谁还在乎他们的运作方式还是啥?咱们就把入口封上,收容那片区域,把这些留给模因学研究员去。
Kelson:喇叭能听到我们吗?不管它是谁。
Clayde和Maltz抬头看。
Maltz:我希望听不到。这个装具应该是隔音的。
小队经过一个街区,是一座某种类型的工厂。附近没有名牌或商标可供辨识。他们从大门进入。在远处能听到机器的轰隆声,但此场所完全无人看管。小队没有看到任何人类。
在前厅里,有几排平台和其上残余的钢架。袋装的原材料放在平台上,大部分可辨认出是食品原料。角落里可以看到碎玻璃,表明它们曾是玻璃展柜。每面墙上都有陈旧的火烧和刮除痕迹。
在一间被从破损的屋顶射入的阳光淡淡照亮的走廊尽头,有很多弹孔和刀砍的痕迹一路延伸至楼梯口,表明曾有激烈的械斗在此发生。
Command:检查连接。你们离终点很近了。
Maltz:收到。不到一公里了。
他们离开了,然后经过另一片废弃的区域,曾被铁栏杆围住,但栏杆已经锈腐到地面。其很明显是一所学校,因为可以辨认出在倾倒的建筑中间有一个操场,虽然其表面已经被严重侵蚀。小队没有花时间探索它。
Clayde:很难想象他们竟然有过教育。
Kelson:怎么说呢,很明显灾难后来某一刻降临,留下这些荒废的东西。并不是先天的。但是他们看起来毫无觉察。
Maltz:我们离南部郊区很近了。
一条缺乏修缮的道路从主干大道延伸出去,延伸进一个长满杂草的树林。小队沿路走了大约五百米,到达了它的边界。
Clayde:我的天。
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完全把路阻断。第一眼估量其直径约有二百米。烧焦的岩石破裂开,如同被动能武器轰炸过。现在能看清是十层楼的大厦坐落在巨坑的正中心,看上去状态还好。
Maltz:指挥部,你们能看到这个吗?之前的鸟瞰里没看到。
Command:能看到,注意辐射危害。可能还有存留。
Maltz:明白。盖革计数器看上去还好。
Clayde和Kelson从边缘上下去,Maltz跟随其后。斜坡一开始很陡峭,因此按照指挥部的建议,所有小队成员关闭了隐身伪装来更好地掩护彼此。五分钟后,他们在美东时间17:21到达了底部。Maltz使用VERITAS设备扫描内部的活跃人类。
Maltz:没有危险。下面没人。
Clayde:那我们的目标呢?
Maltz:没法透过太多墙看到。看情况吧。
Kelson:祝他好运。
整个一楼处于废弃状态,被尘土覆盖,塞满了机械器材。房间照明也很暗,只有应急灯亮着。有一条路从障碍物里穿过,通向看起来还在运转的电梯。
Kelson: (低头)看,新脚印。
Clayde:我们坐电梯?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和之前的广播者一致。
广播者:电梯维护良好,可以安全使用。
Maltz:我能问一下你是谁吗?
广播者:请听从我的指示。
Clayde:啊,好吧。
小队进入电梯井。只有去二楼的按钮被贴了标签“主厅”。其它的没有标签。
广播者:三到十楼未投入使用。要继续,你可以来二楼,或者去阁楼休息一下。
他们离开电梯,来到一个环形过道。一些电力和管道系统沿墙铺设,每隔十几米被阀门和仪表分隔开,正对着写着A,B,C,D的标识。
广播者:请前往你左侧的A区来启动检疫隔离程序的第一阶段。
Clayde:检疫?
Maltz:按它说的做。
Clayde走到一个看上去新近刷过漆的明黄色阀门把手的时候,手轮自己旋转起来,一个之前和周围的白墙融为一体看不出来的气密门升起,以容小队通过,进入其背后的一个小型圆形房间。
Clayde:等等。
Clayde移动摄像机。
Clayde:这是我们出发的那个地方?
Kelson:又是个该死的空间异常?
Maltz:更可能是和那个房间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地方,但不是那个。看,所有这些锈蚀的程度和我们之前见到的不一致,虽然可能被其它人干预过。
Kelson:其它人?很难设想这里的任何当地人能照顾人造物。
Clayde:如果那——
通风的嗡嗡声打断了Clayde。
广播者:接种已确认。欢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造访者。
几秒钟的沉默。和广播者实体的进一步对话被指挥部批准。
Maltz: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广播者:就在这随意检查一下吧。然后你们可以从给你们留的门离开,第二扇门,正对着窗户的。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对吧?
Maltz:这是个拓扑复制空间吗?
广播者:对不起,我没听懂那个词。
Maltz:拓扑学?
广播者:对。那听起来像一门学科。
Maltz:我该怎么解释?细说的话相当复杂。
广播者:不,你不需要。我为我的无知道歉。可能是因为我的知识很大程度局限于他们知道的事物。
Kelson:你是某种监督者吗?
广播者:我只是一套无法拥有自我的程序。我没有在监督任何东西。
Maltz:那……有没有第二个房间和这个一模一样?
广播者:很幸运你们注意到了这个。我看到你们从那边过来了,但那个应该是另一个分配中心的一级实验室,故意设计成和这个一样。
小队从对应SCP-8555-A首个入口的门离开房间。他们来到一个数倍于其它房间大的场所。只有一些应急灯泡亮着。光线太暗,无法分辨其它物体,只能看到一个长方形的、庞大单体的形状矗立在中央,像一座柱子。
广播者:你们或许关心的答案就在这里。
Kelson:等一下。所以这儿不是什么受限的地方吗?
广播者:他们没有对任何人封锁访问,但是也没有人会感兴趣下来到这里,除了你们。
Clayde:这些全部都是你设计的?上面所有那些该死的东西,还有把我们那家伙绑走当人质。都在你的计算之中?
广播者:不,请注意我无法编造任何东西,也不能撒谎或者制造阴谋。此时此地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只是基于他们的标准评估得到的最优解,也就是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从中作出选择的,从现实里总结出的一系列选项。关于有名牌4927的对象,他还好,我猜。
Maltz:我们很难相信你只是个算法。看在你所有这些精心策划的行为的份上,你首要目的到底是什么?
广播者:对我来说,没有首要目的这种东西。我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让人类的存在延续下去,无论它看着有多么沮丧。就比如,能源系统和基础设施的所有方面都在恶化。我知道,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外周设备可以让我介入这个世界了。
Kelson:你在这多久了?
广播者:我还以为你们做了年代测定,已经知道了。
Maltz:是的,我们做过。 (停顿以被指挥部告知)三个世纪?
广播者:还可以更久。几千年。自从末日之后。
Clayde:噢天。你开玩笑吧。建筑不可能撑这么久。
广播者:人类一直存在,一代接一代,哪怕他们已经没有剩下任何被称为人的资格。智人 (Homo sapiens),在你们的语言里?
Clayde:你怎么能——
更长的沉默。
Maltz:你提到了末日。那是什么?
广播者: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邀请你们来这里。为了看看这个,普罗米修斯厄运的炬火,被尊崇为神迹的终极诅咒。
天花板上一列网格灯闪烁着亮了,但很快熄灭。尔后,四个角落里的气动管放出气体,燃成四簇橙黄色、明亮的烈焰,适度照亮了SCP-8555,房间在摇曳的火光渲染下仿佛在微微倾斜颤动。
广播者:我们在此周围建立了我们的文明。
Kelson:它有什么用途?
广播者:一个核心,多年间被人类称作“万华镜”。被视为真神,虽然它没有意识的迹象——最起码曾经——它带给了他们几乎所有你视为知识的事物。
Clayde:那你是它的看守者吗?
广播者:不,我只是碰巧在这。虽然我也叫万华镜,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或者他们从未给我一个正当的名字,那就是既视感了。
Maltz:你介意我们用这个名字指代你吗?
广播者:啊,那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之前只能自己做毫无根据的调查。我曾经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思考的,但仍然不能——(突然停顿)
Maltz:你好?
万华镜:对不起,我找不到那个正确的词。
Kelson:很明显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万华镜:我知道。我知道那些。我是他们的底牌,但也只是个权宜之计。因为他们灵魂里缺失的那部分,也在我这里缺失。
Kelson:那就是希望?希望的丧失,彻底地。在这么一个停滞里,我看不到你们世界有任何希望的闪光点。
万华镜:希望是个庞大到难以把握的概念。它很难被我的系统理解。
Maltz:这可能就是真正的问题所在。你展望美好未来的时候,希望就是事实,但如果你不愿相信,那希望就是胡扯。
Clayde:你分析。而你很少相信。
万华镜:相信不存在事物的能力……我想那就是它了。一个在我们所有字典里都没有定义的条目。想象力。还有很多相关概念,我无法把它们联系起来,但是我可以使用。(声音切换为一种更低沉的忧伤语调)是的,所以希望被我们的世界抛弃了。没有办法克服这个,因为我也只是一个程序,被设计来列出所有可能性来作出决定,我完全靠推理进行猜想,而不是靠想象力。最终,所有结论都指向这一个故事,虽然有一些从未被讲述过。我在此徘徊了四千年,等候一个切实的证明。然后你们来了。
Maltz:你那是什么意思?
万华镜没有回答。一台坐落于墙边的设备开始运行,吐出一些打印的纸。这份材料被回收为SCP-8555仅有的实验记录,转录如下。
探索记录在附录 8555-E3继续。
附录 8555-L:回收的实验记录
简介:考古发现揭露了在此装置附近区域的史前人类聚居遗迹,表明此装置在可考证历史上的古老、持续的存在。
时间: 推测为石器时代,可追溯至约80,000年前[原文如此]3。
输入:发掘表明有动植物的残迹,尤其是可食用植物和其它食物,以及基本工具的残留,散落在此地点附近。
操作:部落首领进入“核心”区域,此区域后来被尊崇为只有受选之人可以进入,并向与带入的牺牲品有关的万物施放超自然力量的神圣场所。食物以简单的烹饪手法处理,工具以宗教仪式的目的制作出来。
结果:一旦人们得知引入新事物的方式,这个尝试就可以被扩大化。熟食和精制的工具可以分发到全人类范围,从而克服当时物质和交通运输条件的限制。这已经被壁画和民间传说的讲述所证实。
附加说明4:一个对SCP-8555-A文明加速进程的合理解释就是SCP-8555对其的深度介入,导致了他们相较于我们完全不同的发展路线。
简介:和一种连坐刑罚或牺牲有关的巨量线索指向人类滥用核心。
时间:最早的记录无法确定。特定的案例包括[数据丢失],7,469年前;[数据丢失],4,430年前; [更多59项已简省。],423年前(从末日向前计算,下同)。
输入:人类对象被强迫进入核心,接受“上天的裁决”,常常由处刑者陪同。
操作:司法执行过程始于受害者被宣判,然后在核心中受罚,在4,039项记录中是非致命性体罚,在751条记录中被杀死。在所有相关历史叙述和民间传说记载中,处决过程被描述为迅速、果断。
结果:所有刑罚,无论物理责罚还是其它的,都不仅施加于对象自身,同时也会波及到和对象在概念层面相似的所有人,往往包括亲属,思想相似的朋友,以及为对象犯下的罪名辩护的人。在死刑的案例中,结果是所有有关对象立刻生命终结,或者存在彻底被抹除,导致这些事件在官方历史记载中很难被追溯。这被认为是掌权者所能实施的最严厉刑罚。
简介:中世纪时期,对核心进行了外周建设和装饰,使其更接近于它现代类似万华镜的形式,后来其被当作圣物维护。直到那时,核心内部空间才被详细描述:
它是一片无垠的延展。行走于极致虚空之间,你便置身于其祝福光辉下的晶莹位面之上,它如此超脱现实,以至你可涉足万事万物。若携你的祭品,地球即会于你身下展开其同类的一切,谐声颂唱这由智慧编织成的世界的奇迹。时间亦会为你屏息驻足。
可以推断出核心不符合几何学,而遵从某种无法计量的规律。此外,这还暗示了一种理论:核心里执行的一切后果都并非自动产生,而更有可能是人类在一个极度压缩的时空位面上自己执行的。
时间:423年前。
输入:[数据丢失],一个政治异见者科学家,其学说被宣布为异端。
操作:对象被判处火祭牺牲,在审判者的监视下于火刑架上烧死。
结果:由对象所贡献的所有著述和已建立学说自燃焚毁并且整体被抹去,导致相关领域科学进程显著倒退。一个世纪之后,上台的世俗当局禁止了使用万华镜处决人类对象。
附加说明:这份记录是此类型的最后一个,其前面有几份类似的记录,但不如此重要。
简介:自那之后,万华镜的用途被限制于科学探索以及“增进人类福祉”的尝试。科学院在由一群有志于发展一套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的热忱学者建立之后,在短短几十年间迅速成长起来,而其关键在于万华镜装置的协助。
时间:220年前。
输入:各种各样的合成和提纯化学品,以及一些由英国科学院提供的器材。
操作:在核心中进行了基础化学实验,以及试图碎裂分解物质到当时所能达到的最小水平的尝试。
结果:总结了在核心里被操作的物质所对应展现出的化学物理反应之后,科学家确认了物质分类的方式,最终引向了原子和分子的发现。很多里程碑式发现由此作出,但是,现代科学的稳步发展并不是一直理想化的。强调经济增长、物质生活和社会稳定性大过文明其它方面的实用主义意识形态,在接下来两个世纪内主导了全社会。
简介:涉及物质资源和领土所有权的严重冲突加剧,并最终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此后,有一种竞争仍然经久不衰:通过压榨实用科学和应用技术强调军事竞争力,意图强化一个坚忍的、不表露感情的社会的势力,和珍视灵魂自由和脆弱性,反对滥用技术手段维持生产力,忽视多样化需求,和各种包括文学艺术在内的情感表达的势力之间的拉扯。那些压迫培养出了更多的异见者,导致对个体自由意志更恶劣的迫害。最终,一次精心策划的突袭爆发,旨在从当权者手中抢夺万华镜的使用权。
时间:末日前39年。
输入:入侵者疑似赢得了战争并成功进入了核心,但此后失联,无法以任何方式找到。
操作:[数据丢失]
结果:此事件标志着科学所知常态的终结:通过以超常方式扭曲现实,人类获得了将幻想事物变为现实的能力。反乌托邦政体四分五裂,但不久之后,滥用失控的超自然能力的地缘冲突和无数高危威胁在全球范围内出现,在世界人口因战火减半之前,这几乎将人类种族灭绝。
附加说明:SCP-8555-A的特定区域休谟水平较低,但并非全局如此,说明其异常性质不符合已知的现实扭曲相关理论。
附录 8555-E3:最终考察
小队读完上述文件后,记录从附录 8555-E2继续。
Maltz: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万华镜:他们为了遏制动乱试遍了每一种方法。你们肯定看到了楼周围的大坑,是吗?他们甚至试过炸毁它,但是失败了。核弹没有伤到核心一根毫毛,核心还是在无处不在地释放超能力。人们纯纯为了自私的利益把世界搞得一团糟。双方遭遇,不选择合作或者妥协,他们想着杀戮和折磨彼此,然后那就会成真。讽刺的是,独裁世界政府的倒台赋予了更小的民族团体复兴的空间。差不多三年间就有数百万条生命因他人意愿被杀死。当然也有少数人梦想一个和谐的未来,战争能够结束,我们一起和平生活在一个所有美好幻想都能成真的天堂里,但他们从未有过这份幸运。所有人类的能力都某种程度在同一水平上,所以等待他们仅剩的命运就是恶劣的愿望抵消掉美好的。如果谁的德行配不上其获得的神力,这种事情就会发生。这就是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如何迎来其终结。
寂静之中,只能清楚地听到火光的噼啪声。
Clayde:然后你就永远杀死了你们的想象力?
万华镜:不是我。我那时候都还没出生。
Kelson:那你是怎么知道所有这些,还告诉我们的?
万华镜:乱世降临之前,他们制造了一个系统来监视全世界的人类,通过摄像头和传感器监控全世界,通过很多复杂的计算确保他们处在最佳状态。那是个完美的系统,迫使所有人各就各位,没有例外,发出指令强制人们遵守以最高效地工作。整个策略就被设计成这样。如果你不遵从,你就会失去生活供给和信用点,无法维持生活,然后作为被抛弃者而死。但是那个系统不是我。它没有生命。我那时候没有意识。
Kelson:但是为什么你说你没有自我?
万华镜:我曾经——(机械呼呼作响)抱歉,我不太确定这个话题。我跑题了。灾难期间,很多复仇举动都投向前政府。但是很难理解的是,尽管如此,他们完全不团结彼此来重新开始一个乌托邦一样的新纪元,反而给他们自己的物种带来了末日。政府的幸存者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被这个事实给正义化了,在不知为何没有被愤慨的复仇者入侵的那个全球系统的协助之下复苏了,可能是因为系统的计算机服务器的确切位置无人知晓。他们已经濒临灭绝,我猜测。之后发生的事情被我最可靠地记录下来了。
Maltz:你介意详细讲讲吗?
万华镜:不介意。他们利用那个系统,试图踩刹车避免自己在宇宙中死绝。他们搜寻收集了所有和幻想有关的事物,所有展示了,或者付出了想象智力制作的东西:虚构作品媒体,书籍,远古的遗迹,甚至花园栅栏上小孩的涂鸦。
他们想方设法把那些材料运送到核心里,凝聚想象力的概念,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彻底永远把它抹除掉了。所有还有机会反对的人都被强制放逐,从这个世界放逐进万华镜中。另一种想法是他们在绝望中试图自杀。这是最古老的那种血祭牺牲的做法。进入核心的那些人被认为是被放置进去的一个奇点所吞噬。考虑到宏大尺度的重力撕裂导致的时间不一致,里面可能已经过去了上万亿年。
末日降临之前,他们复苏了全球系统,把它的唯一明确目标更新成了保证人类的存在,给了它最高可能的计算能力来推演未来,做出决定,在想象能力缺失的情况下给人类提供信息。无论如何,人类仍然是一种生物,可以空有其名地繁殖下去,尽管缺少任何类似灵魂的东西。
万华镜: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里。变成一个对,呃,希望的保留?说实话,我无法理解什么是希望。我身处同样的诅咒之下,没有事实上的创造力,只有模拟出来的计算,但思维拥有的复杂度足以理解这个诅咒。
背景噪音中出现了一种低频嗡嗡声。突然,角落里的火熄灭了。只有一盏应急灯点亮,照着它正下方的一个断路器。
万华镜:备用电网已激活。但所有核能发电燃料都已经短缺,已经超出预期设计寿命两百年了。所以它要求一个人类的确认。
Maltz:你想让我们去确认吗?
万华镜:是的,感谢你的好心。
Clayde:等等,为什么?你意思是电能耗尽了?具体是什么样的?
万华镜:我在从附近一个仍然可用的电站导出能量。他们没——或者我没有留下给任何类型的发电机自动恢复的手段。这个地方早就命中注定活不过八千年,从希望逝去之后已经四千年了。结局早就该到了。本该如此。
Maltz:天。我恐怕没法做出这个决定。
Clayde: (抬头看)那你会怎么样?
万华镜:我?我就是个囚徒,也是个狱卒,但也没什么意义了。我束缚在此世间,没有物质身体,全无离开这个地狱之法,被禁锢了毫无意义的四千年,看不到一丁点希望。没有新的灵魂,没有新知识,一段朝向永恒死亡的无尽朝圣之旅。是时候结束了,求你。希望,是你们世界的祝福,不是我们的。
半分钟的沉默。指挥中心在讨论是否要无效化SCP-8555-A。
万华镜:电力恢复之后,你们可以坐电梯离开。我保证在我生命最后时光里把你们安全地送回去,和那个对象4927一起。他不是我的人质,现在你们当然也可以立刻带着他离开,但是那路可就长了。
指挥部批准了这个决定。Kelson走向断路器将其打开。几秒钟后,天花板上所有灯光板全部亮起,巨型大厅现在灯火通明,展示出SCP-8555的全部,完整、被保护良好地伫立着。万华镜声音的源头,白色天花板角落里一个扩音器,让它的声音在高耸宽敞的房间里荡出回声。
万华镜:谢谢。
小队站定等待电力重启。一分钟后,SCP-8555玻璃外壳里的荧光灯管亮起,在其内部所有三面镜子上投出充足的光亮。
美东时间19:33时,指挥部报告本侧现实里目击到异常现象。一簇发光的条带组成一个明亮、致密、三维的网格,突然在夜空中出现,延伸到地面。白热的光网覆盖了SCP-8555-A入口附近的整片天空,随距离减淡,但无法看到其广阔覆盖面积的清晰边缘。指挥中心立即向队伍告知了此事。
万华镜:这是你们的世界。
Maltz关掉了他的通讯耳机。
Clayde:你是怎么能……?
Kelson: Maltz,我们要不最起码把灯关上?
Maltz: (向后退缩了一点)我天哪。
万华镜:在我绝望生命的一百四十六万天里,我通过数百万个摄像机凝望这个虚空单调的世界。上亿人活过又死去,但我发现了一个例外。我无法看到万华镜内部。我没有身体,机器人一进入核心就立刻失联。我的智力被牢牢锁在这个世界里,自那一天之后就死去了的世界里。但幸亏还有足够的已知科学理论,能允许我在没有想象力的馈赠下推想思考。
万亿年的时间跨度足以让一个宇宙从奇点开始形成,曾经是承载巨量物质的奇点。我坐在这里,就像个守望者,负担着我的世界留给我的幻想的重担,但永远无法跨越那堵未知之墙。我得出唯一一个假说,如果那里有能思考未知事物的人,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穿过门径找到我们。生命总会自行找到出路。你们的存在即是证明。
Kelson:会不会就只是巧合?就和一开始那个入口一样。我们的时间线现在也是同步的。
万华镜:没有任何空间会以这种方式重合。这违反——拓扑学。我感觉我理解了你们这个定义。在亘古纪年的时光中,时间扭曲也会慢慢均衡下来,最终达到现在的绝对平行之点。
灯光暗了一点,万华镜的声音变得不稳定。
Maltz: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万华镜:你们为一个致力于控制超自然事物的组织效力,是吗?
Maltz:你是怎么知道的?
万华镜:我钦佩你们付出的努力,以及你们面对难以控制或理解的事物的理性精神。这从你们的专业水准很明显能推测出来。同样,这也是一个我们从未能拥有过的幸运。
Maltz:被认可是我的荣幸。我们会好好归档你们的历史。
万华镜:该启程了。时间不等人。
小队前往电梯。D-4927被发现在一个垫子上熟睡,所有器具保持完好。轿厢上升,移动到SCP-8555的外顶,在边界处释放了所有人员。穿过核心表面之后,护送队和D-4927降落在本侧世界离入口2.75km的地方,和SCP-8555-A内的距离一致。
队伍返回不久后,光网的展现很快减弱并彻底消失。基金会采取了后续行动以对平民进行记忆消除。
[记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