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家们看着这只前犬科动物从它新形成的胸腔开口喷出内脏,那些内脏就像是蛤蜊的脚,拖着这只生物在油布地毯上走来走去。Nathaniel沾着芒果的脸上的表情在好奇与困惑间不断切换。
他抹掉了上嘴唇上沾着的酸奶。
“所以……”一名生物学家开口打破沉默,尽力借助他有限的能力使自己相信所见的一切。“你在你家后院找到了这玩意?”
“嗯……”他的一名同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它回到了塔澎湖1。如果那是……该死,你们快看看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解剖室那扇干净的观察窗上。组员已经撤下了用于观察它的设备。它的胃与部分的肠子翻了出来,靠着这些内脏,这头前犬科动物爬上了窗对面的那面墙壁。“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某种该死的蛤蜊?”
Nathaniel发出迟疑的声音,点了点头,用手指的关节敲打着观察窗。“我猜大概如此,不过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用手指梳理着自己油乎乎的棕色头发,沿着走廊的墙边踱步。“你养过狗吗?”他瞥了一眼将它带来的人。那名同伴向那条狗点点头,示意那就是他养的狗,这使得Nathan发出了沮丧的呻吟。“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狗是只该死的蛤蜊,还拿自己的消化系统当脚使。”他再次抓起那个放在从剧院弄回来的的边桌上的包裹,成功的把文件弄得一团乱。他翻动着环保人士这周的报告,但这已经是他第五次一无所获了,根本没有提到这种级别的东西。文件重新散落回了桌上。
“所以呢?我们要打电话给海湾新闻第九频道或者别的什么鬼玩意?”
Nathan举起手。“不,不,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据我所知,这里说不定发生了煤气泄漏,所以我们都中毒看见了幻觉。”这名男性正尽全力弄清楚当前的情况,甚至愿意将其归因于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然而就算这里发生了煤气泄漏,他们集体产生相同的幻觉的可能性也相当低。“我想我们会弄清楚它是什么的。我们把它的信息记录下来分享给其他郡,看看他们怎么想。”
Nathaniel回到了他的办公区域,扑通一声的瘫倒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着要把这些照片发送给另一个郡的人。他首先扫视了一下晨间新闻——新的教育预算,还有另一辆失窃的汽车。他一边浏览着这些材料,一边在手中摆弄着一支卡佛里亚钢笔。然而,没有任何会导致这样的情况的东西。当他将那些照片拖入附件的时候,他空闲的那只手在打电话。自从他们实行每日跨县总结会这一政策后,他就将他们的电话号码记在了心底。他靠在椅背上,两手交叉在额前,椅子因此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怀特-西敏威环境公司的希尔斯堡县分部。请问我可以为你做——”
“接2190分机。”
接待员没等他说什么就粗鲁的说了声“谢谢你,先生”,然后稍作停顿输入号码。Nathaniel双眼盯着显示器,等待拨号音结束。但那声音突然中断。“嘿Joseph,你有弄到什么,呃,我不造。今天有什么奇怪的报告吗?”
但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答,他咂着舌头等待着,漫不经心的想着对方可能刚刚睡醒,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他又等了一会才伸手拿起手机,这时传来几声机械咔哒声。
“Atkinson博士?”
Nathaniel迟疑了,当他坐直身探向书桌的的时候椅子再次发出了吱呀声。这时他才发现他一直试图发送的电子邮件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
“是我,请问您是?”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你现在可能正持有一个生物异常。”
他微微张开嘴呼出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期待。“没错,没错,那只狗是吗?那到底是什么?”
“你比较了解当地的情况对吧?自从你从明尼苏达州的一个研究联盟调来后,在这工作了六年?”
“我……我想是的。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发生了什么?”
“等我们到了就会向你解释,现在请不要离开建筑物。”
Nathan眨了眨眼睛,一边听着低沉的忙音一边思考着这些话的隐藏含义。那人说完后,通话就断线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找其他人,想要跟他们谈谈刚才发生的事,但他们仍然全神贯注地盯着窗户。因此,他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在他的草稿箱里找他刚刚写的那封电子邮件。但一无所获。
他咂了咂嘴,开始了另一件事:寻找那些照片。他搜索了他的文件夹。然后又搜索了一遍。第三次。到了第四次,他转过身,抓起了连接在电脑上的相机。当它从休眠状态恢复后所有的按钮都闪烁着彩色,显示了出异常的预览画面。它也不再读取与电脑的连接,这使得他不得不抬起头看向屏幕,可是屏幕现在也黑了下来。
他看向后方,立刻意识到整个办公室中一片死寂。他站起身,把正吱嘎作响的椅子推到一边,从书桌旁边的一扇大窗户望出去。这扇窗让他能看到停车场的全景(尽管如此他要求搬到一个视野更好的位置上)。外面停着一辆从未出现在这里过的,车身上印着字的面包车。他无法从他所处的角度阅读那些文字,但可以确信的是今天没有维修相关的通知。
从他的桌子上传来了铃声,Nathaniel跳过去查看。他抓起了他的手机快速浏览了下信息,却只发现了一条从另一个生物学家那里发来的乱码短信。当他移开视线再次看向走廊时,那里出现了四个穿着全套正装的人。他们显然不是当地人——或者说,至少他们的穿着过于正式,以至于在这中场合里格格不入,这也解释了他们额头上渗出的那一层薄薄的汗珠。
“你外套上沾了东西。”
Nathan低下头,是芒果。“抱——抱歉。”他笨手笨脚的把外套脱下来丢到桌子上,用纸巾盖在那块污渍上。“你说你是谁来着?”他谨慎的走向这群陌生人。
“我还没告诉过你名字。我叫Hart,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等等,你们对我的同事做了什么?”
四人中的三个分散开走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然后很快又带着几张纸与几个帆布袋回来了。“他们今天只是因病休假一天,你不用担心。他们只会记得在家待了一天,还有个清洁小组来过。”
Nathan朝着解剖室那边做了个手势:“那么……那东西呢?”
“他们只会模模糊糊的回想起来自己经历了一个奇怪的早晨。”
生物学家点了点头,交叉着双臂坐在了桌子的边上。“那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需要我的帮助?他们中的一些人远比我要优——”
那人举起一只手走过来,其他的人把另一张桌子上的东西清空,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上面。“不要在意无关紧要的事情,让我们马上开始吧,很快这里的环境就会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