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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9,763年
“啊,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漂浮在虚空中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就像上次那样,没有什么其他东西来伤害我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啊,又是你啊。你想要什么?
“所以我想你已经有所判断了。”
对的,我,呃,我发现你的时候就想到了。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我可没打算伤害你。”她说了谎。“我就是想告诉人们一点儿东西。而且你是——”
实际上我现在根本没有████████。我怎么才能知道,我说出来的东西的确就是我想表达的那个意思呢?我知道我只是[已编辑]。记得我看到Yamada博士和Glass博士的时候吗?
“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是你在奔向我。我只是将你告诉我的转告给你。”
也包括这个吗?
“对。”
妈的。我远离了那个声音,想找点办法解决这堆烂摊子;但是我能做的实在太少了。嗯,我还需要再做什么吗?你直接就能把我拖着走。这会怎么结束?
“你指什么?”
我会死得很惨吗?你想让我继续疯下去吗?还是说,这只是我们中某一个为了逃避残酷生活而想到的阴谋?你这见鬼的混蛋……妈的。我漂得更快了,想找到虚空的尽头。我很想哭,但在没人可以依靠的地方,哭了也没用。
“讲真我也不知道。我有个主意,但还没想好怎么办。”
好。
“……”
……
“我这边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真快啊。
“是啊。”
……
“……”
至少告诉我点儿好消息吧。
“我也不知道你要遇到什么。”她的声音变柔和了。
就这?
“你来找我的时候,告诉了我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什么。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明白。现在我也没明白。我告诉你的一直都是我听懂的那些。但是这次我说的,还有下次我准备说的,我就不确定了。”
……
所以你现在没法控制要发生的事儿了,对吧?
“这从一开始就不归我控制。这么说吧。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你[已编辑]。你该明白这指的是什么。文档里没有。永远不会有。
“讲真,不是这样的。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任何影响到███████的███████也是真实存在的。”她叹了口气。这甚至让我也觉得有点儿头大。
我……我猜是的?我可不想那么去理解它。那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你的结局要由你自己来决定。至于你打算做什么,我其实也不知道。”
……
怎么讲?
“……这么说吧。现在它已经不归我管了。我觉得之前应该也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传话筒,而你是我的容器,一个媒介,用来感受我打算解决的问题。但现在你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了。”
嗯……可能吧。但这和之前的不一样吗?
“喂,我就只是让你通过我来和自己对话而已。我和这事儿的联系比你想的要小得多。”
在看起来是虚空边缘的地方有一些墙。我一碰到它,它就开始往远处漂。我可不能让它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溜走,至少现在不行。我得追上它。
我们不能走得稍微慢一点儿,自然一点儿吗?我们现在又不用着急。至少请给我十分钟,我需要……消化一下。
“为了跟你说话,我已经在这等了好几个小时了。并且,——”
好,收到。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
“……”
对了,你和精神疾病斗争过吗?
“……”
……
“当然;我一直都在这么干。在这方面生活就是个婊子。”这很奇怪,但让我感觉好了一点儿;天啊,我的███████,其实也是个迷茫又失落的灵魂。“那你是怎么做的?”
哈,妙啊。我打赌███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的回答是:我什么都没做。寻求帮助有用,但作用有限。你能明白的。Draven帮过我,Yamada博士和Glass博士也帮过我,甚至Kondraki博士也通过他那种奇怪的方式这么做过。但这些的作用毕竟有限。我觉得我除此以外还需要一些什么,更持久的……嗯……我要说什么来着?
“治疗。”
对,是这个。
“对的。我前几年一直为此在看医生。精神疾病就像……死神的裹尸布,而且还会动。”她咯咯地笑了。我没明白,也没问。“那是要一点一点去做才能解决的问题,你明白吗?”
明白。
在我们谈话的间歇,我终于追上了那些墙。这次我碰上去的时候它们静止不动。我终于找到办法逃走了;一件事的结束意味着下一件事的开始,对吧?
从这儿就能出去,对吧,[已编辑]?是这样没错,我至高无上的神明大人。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觉得你最好自己找找。”
我猜这就是。她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我从这儿出去了,接下来我会怎么样呢?我和我所有的东西还是要被扔回某个世界,然后我会以其他规模更小也更有意义的方式遭受折磨。
“我觉得这该取决于你。如果我建议你怎么做,我肯定是个伪君子。当你朝一个可实现的目标前进的时候,尽力而为就好。想点儿好的。坚强一点。我就是这么做的。”
好。我尽力。
“祝你好运。去让我也大吃一惊吧。”
好啊,多谢。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你说呢?
……
喂?
我想在那之后她就走了,把我的命运留给我自己来决定。我们只说过两次话,并且我觉得它们对她而言,比对我来说更有用。但是我想这也没关系的。天啊。我想知道Draven会怎么看这事儿。他的人生观可能都要被震撼了。
不过,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承认我害怕我之后会遇到的东西。我只希望从这儿真的能出去。现在我真的需要个出口。太久了。我在这堆荒谬的烂泥里挣扎了太久,我只想要个奖励。我要出去了。我终于可以胜过这场该死的噩梦了。所以我推向了那堵墙。
我的身体破碎了。
2,999,764年
Talloran在流沙中醒来。他以很慢的速度下陷(大概每小时0.05毫米)。被蔑视者一直在切割他的软骨。它看起来比任何时候的Talloran都要无聊。
“喂,等等,我以为我终于——”沙子涌进他的嘴。与此同时,它正在一块一块地切割他的身体。
“这是永恒当中的第一次:你终于再次表现出了恐惧。你现在明白我是什么了吧?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战斗?为什么不向事实低头呢?为什么你要坚持和更伟大、更完美的存在作战呢?”它的声音变得更柔和,语调更富有迷惑性,但它说出的话仍然很粗俗,每呼吸一次,声音就恶意地颤抖一下。
Talloran想要回答,但沙子顺着他的喉咙滑了下去。他将在下沉的同时被沙子噎住;如果他真的死去的话,失血反倒是最次要的诱因。
“如果可能,我绝对不会满足于永远折磨你,Talloran。我会用每一种你能想到最糟糕的方式来让你明白,只有死亡是永恒的。你有几次准备结束你的生命;那时候你以为你能逃走。你想凭自己来逃脱我的统治,就像你以为你知道答案一样……基金会从它所收容的异常处获取知识,但它意志软弱的员工把异常和幻象都当成了自己的标签……这是你逃避现实的方式,对吧?”
他能感觉到空气在他血液里流淌,图像在他头顶打转,游刃有余地嘲弄他。这一切都在占据他的视野,刺痛他;他挥舞手臂想要往外爬,但他没力气了。
“我恨你。在我憎恨的所有人当中,没有人让我觉得像你一样卑鄙。你是我存在的原因……这让人厌恶。Talloran,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并不仅仅因为你的性格或者你的意志。你现在明白了吗?当你再次感到消沉……”被蔑视者在Talloran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一直划到胸前。“那时我将真正喜欢上这一切。”
Talloran在沙子里逐渐窒息,但他仍有感到高兴的理由。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感受。让一个真实的存在来告诉他这些,而非任凭这类念头在脑海里嗡嗡作响?这让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了新的意义。一位聪明的心理学家告诉过他,这种时候只要改变观点就好了。
这很吓人,但是没有什么比这些曾经是常态的事实更吓人了。现在呢?当你让这些全都变成现实……就太疯狂了。没什么比这更糟的了。实际上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坏蛋。如果Draven看到他奋力反抗某种残忍的势力,他会有多骄傲?也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离开这儿,然后当个机动特遣队队员?这也是小菜一碟。
它们同时降临。啊,还不错。也许那个女神还没错得多离谱。
他会尝试如此生活。
Talloran把所有精力集中到一个想法上:
“去你妈的。”
一切都被粉碎了。
一切都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