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

Clef不得不承认他觉得有那么一点遗憾。他一直觉得Rights挺有趣的,就是太过引人注目了。至少当他坐在她的床边,小声地叹息着检查着他的武器时,他感到很遗憾。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的确非常令人遗憾。在所有可能离开基金会的人之中,Rights像是一个较好的人选。

她太肆无忌惮了。

妈的,任何不经过基金会明确许可和一次全方位记忆消除就离开基金会的人都再胆大妄为不过了。

而且还是某些很好的朋友把她偷渡出去的。

他心不在焉地对着自己哼着小调,把消音器装到枪管上,反反复复地检查着,同时再次扫了Rights一眼。她仍旧酣睡着,因为断断续续的梦境蹙起了眉头。他停了一下,疑惑她在基金会外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还养着她的小怪物。

岁月似乎在他们俩身上都留下了痕迹。发色已然斑驳,面容被刻上了深深的皱纹,双手也已开始不堪关节炎的折磨。他沉思着,想知道在多年暴露于SCP项目后,她身上留下了什么印痕。

他必须悄悄地完成这事。

毕竟,即便是他也已经不再顽固到会去考虑直面一个现实扭曲者,如果有选择的话,就算是低水平的家伙也一样。特别是认识他的人。他已经太老了。

实在是太老了,他觉得就在他站着的这一会儿,关节都开始嘎吱作响了。

老了,但仍旧是最棒的。

他举起武器对准她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并发出了一声闷响,就像是车门关上的声音。她抽搐了一下,这反射性动作把她的毯子给弄掉了,随后她便永远地沉寂了。

Clef匆忙地留下一句“我很抱歉”以作告别,随后重新把毯子铺在她身上。

静候了几秒,确信没有其他人被惊醒或者在偷听后,他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大厅,慢慢地移动着通过一件件房并检查着它们。浴室。一间空的客房。工作间。保育室……

他悄悄溜进了保育室,眼睛扫过婴儿床的边沿。那小孩还在熟睡,大拇指含在嘴里,紧紧地抓着一床手工缝制的被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Clef叹息一声。这实在是太容易了,但他任何时候都会希望容易些而不要是太难办。他把武器伸向了婴儿床,而随着第二声闷响,娃娃的陶瓷头炸成了碎片。

他蹒跚着,向后退去,跌跌撞撞。

这不是他的目标对象。

他把手伸进婴儿床,而他的恐惧被证实了。一个娃娃。只是个玩具娃娃。在昏暗灯光下,它可能看起来像是个婴儿,但它终归只是个娃娃。他把被子扯开,然后僵住了,里面是一个小黑盒子和一张贴在上面的便条,就在碎掉的娃娃和婴儿服当中。

他把它拿起。

“Clef,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我从没能够道别。
——亲亲抱抱
曾经的Rights博士”

因为震惊而产生的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接下来便是激烈的咒骂声。

坐在街对面的车里的那人把窗户摇了下来,当他听到Clef的声音传来时,迅速地往上扫了一眼,随后又把窗户摇了上去。接下来声音会很大。

当Clef听到了一个声音时,他停下了,那只是一声微弱的高音震响,他向下看去。那黑色的盒子上,一个红色的小圈亮了起来。接下来是另一个。再一个。

“噢,拜托——”

当爆炸的冲击波震动车辆时,那人得意地笑了,而当睡在后座上的婴儿开始乱动并哭了出来时,他皱了皱眉头。“噢,噢……嘿,嘿小姑娘。”他低语着,爬到后座去陪她,给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抓起了小女孩的手,他那中东的皮肤要比她的深得多,而她的皮肤则如瓷器般晶莹剔透。即使她还这么小,Bijhan也从中隐隐能辨认出小姑娘母亲的轮廓。“嘘,嘘,嘘……你不要担心啊,Ophie……让我们去你的新家……”

她抬起头,看着他,用那暗淡得没有一丝光芒的双眸,显得漠然而又冷酷,然后吸了吸鼻涕。

除非特别注明,本页内容采用以下授权方式: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Alike 3.0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