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坟崖书 · 人才卷 · 无囿

评分: +60+x

经名《崖书》,又作《洞玄体道大衍通化三才参同书》,凡天地人三卷。原著者不详,底本见于岿阳道藏。言录于藐姑射山揲玄洞崖,总叙上古圣君伏羲、神农、黄帝遗事,或云其乃夫子所谓《三坟》也。

异学会攷厥迹,疑为假托。原稿见此

很久很久以前,就在黄帝统治的时候,黄帝啊他的德行是多么昭明,多么光大。他刚刚平定了四海内的纷争,可还是残留了许多不安的因素。之后被伏羲传召,伏羲则对他讲述道理并反复告诫,这件事被记录在《无囿》、《灵台》、《三矢》这三篇文章里。

考察古代黄帝的事迹,黄帝又被称作有熊氏和轩辕氏,他具有勤勉、聪明、反应迅速、返璞归真的美德,又可以虔诚谦恭地去做事情。也能够肩负起上天的使命,还能够修习玄妙的大道。因此他曾帮助过伏羲,去巡回征服那些不安分的神灵。那些神灵都非常害怕,都逃走并潜在幽暗之处。然后黄帝便订正四季的规则,申明五行的法度。废黜奸贼的职权后,于是就提拔贤能之人。如此便让百官各得其位以司其职,监督并调和万国的秩序。黄帝啊把天下悉数收服,为世人开启通向和睦吉祥生活的道路。

伏羲说:“太棒了,你这个轩辕氏!考察你的功绩,没有什么不是完成得很好的。邪灵害怕着你,都不敢去骚扰人民的生活。人民的生活既然都安定了,万物也在此欣欣向荣。四海内都在讨论这件事,讨论后就称赞,称赞后就歌颂,又是唱歌又是跳舞,放荡的心也全部收回来了。太棒了,你这个轩辕氏!各种政事全都治理得井井有条,各种思虑也都宽广兴旺,没有荒废也没有耽误,你的为君之道业已扩展到东南西北的尽头。人民啊秉持着注重淳朴的信念,不用威逼也能明白,不用利诱也能紧抱,不用书契也能自觉践行,不被掩盖而是发扬光大;他们遵从善道,敬重律法,慎独而修身,彰显其德。太棒了,你这个轩辕氏!希望你的德行能永远地保持下去,小心谨慎地对待家国大业。我鼓励你啊多多做出佳绩,这样上天挑选到你的日子就近了啊。假使我不能再保佑这个世界,你也可以作为人民与国家的法度与标杆,并去治理和保护他们。你就继承帝位,接受祝福,去统治天下吧。”

黄帝说:“啊呀!我的品德还不能胜负重任啊,又是蒙昧懈怠,又是轻慢短见,多么坏啊。我羞愧地坐在君主的王座上,羞愧地占有这伟大的国家,这永远都令我战战兢兢地地警戒自己啊。我不敢躺下太久,也不敢尽情喝酒。人民若是有忧虑,就赶忙去给予仁爱。不是我这个小子勤奋操劳,实在是因为我像大旱却下不来及时雨一样啊。于是我便大开祭祀,祭祀天地山河,亲自拿着木制和竹制的礼器与宗彝,又按照契约献祭公牛,而三种典礼都做得很完善了,这都只为求得国泰民安,上天应该能宽恕我的罪过吧?”

伏羲说:“啧啧,你这家伙,为什么不老实,不要过分谦恭啦。只要你不去做出本分外的事情,不去怠慢本分内的任务,福祸上天就不会轻易降下,却是由人民带给你。希望你能让人们都感到高兴,抚育他们保护他们,让他们都歌颂着‘君主的品德是多么伟大啊,遍及世界,从来没有过厌倦懈怠。’而不是让他们对着上天哭泣道‘天哪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不要让我承受苦痛,不要让我担惊受怕。’嚯哟,轩辕氏,你只要大大地广泛践行这种操守,天命也不会远了。"

黄帝说:“斗胆请教伟大的道理。”

伏羲说:“不要施加过多的约束。不要拘泥于法典,也不要压抑着人民的心灵。只要让你美好的品德昭示天下,天下人就会信服,广泛被感化。开始行动吧,你的国家里面还有老人小孩,过完年后就得忍受饥饿。现在就把祭典上的这些酒肉都给分了吧,赏赐给人民,让他们吃掉吧。就像我把我自己的身躯给分散到全宇宙中去,为了震慑大贼,为了真挚地让五方得到益处。”

黄帝说:“好的。我啊会非常敬重地怀揣在心,恭谨地执行不会有所停止。而我现在也会去寻找您散佚的躯体,以图有朝一日将您修复完整,迎您回来不会有所耽搁。”

伏羲说:“不必要,修补我不是好办法。这只会让我的妻子也完整,因为我们自古以来就是一体的,我们共同维持宇宙的平衡,我残破的躯体所安定的地方,她的化身也会随之存在。况且虽然我的身体已经破碎了,但我希望我的人民是完整的。他们分散在世界各地,没有知道他们要追求什么,所以降下标准化的度量衡工具,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去学习和传承那美好的典范。这不是网住人民,只是为了让他们能纠正过失,慎独和反思自我。而这也是治理国家的方法啊,既不要把权责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平白弄出职权重复的官职。

黄帝说:“现在我捉住了龙母顽劣的信徒,要怎么对付?”

伏羲说:“要审查订正他们的行为,然后依照其犯下的过错去判定罪名。我的妻子当初广施大德,救民于洪水滔天之中,没有一人不被其安抚。只是啊,不好的事发生了,她只是为了追求力量去支撑起天柱那棵快要倾倒的树木,而被赤王引诱堕落后,还没有清醒过来。现在她啊被我网住在这里,我只希望她能够迷途知返。不过虽然赤王已经被郁玄子给击碎了,可它的嘈杂话语还肆虐着宇宙每个角落。所以说血肉之道不是错误的,本来也不用杀它们,除了狼狈为奸的某些人只是贪图力量,贪图长生不老,学习了龙母的能力后被也被赤王给蒙蔽了,反而招致罪祸。无论你们选择机械之道还是血肉之道,我都不会阻止的。不过你们可不要忘了保存中庸,毕竟你们是龙母制作的血肉生灵,抛弃自己的身体改造成机械的,也是违背了自然之道,反而将自己限制住了,阻碍了寻求自我的本真。”

黄帝说:“我有一个请求。”

伏羲说:“你的心思我大概知道,不过你还没有用你的机械技术创立很好的功绩,所以不要懈怠了修炼九天玄女赐予你的真经拾壹,那里包含着世界运行的法则。”

黄帝说:“好的。”

伏羲说:“可以了。来吧,你这个轩辕氏,登上黄铜做成的天国阶梯,穿过通往太岁的缺口,到我的眼里去,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黄帝走进去看了一眼,忽然长出了龙鳞和龙角,身体也变得同少年般的强壮,但他的眼睛依然明亮没有被遮蔽。

伏羲说:“太棒了,看起来你确实有足够的心性去辨识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是有害的,足够作为天下之主了拾贰。这样吧,我现在也开始赐予你几个有才能的人,辅佐你治理天下。”

黄帝说:“是谁呢?”

伏羲说:“一个叫大挠,一个叫伶伦。他们能观测星辰的推移,能明白其中的天理,都能辅佐你治理国家。”

黄帝说:“好的。”

然后黄帝重新回到人间,向天下征召大有圣贤的人,果然找到了那两个人,于是便让他们成为大官,去辅佐自己治理国家。让大挠作为史官,在早晨的时候观察天象,然后记录天体运动的行程之数;在度测中天的规律之后,按照太岁移动轨迹,创造了天干地支,从此人们能知晓双龙的法则。让伶伦作为乐官,去砍下竹子制作律吕,四季的节气也在音乐之中得到调和。黄帝和他们共同广布和张扬人间正道,树立道德规范,于是四海都很安乐,人民载歌载舞。



、在那时候,诸神们正互相征战,把山河湖海都给摧毁了,烈火在天地间燃烧,根本不去考虑过人民的安危。因此两条大龙一同出现,把它们都赶到又黑暗又肮脏的地方。但是在世界上还有残余的宵小祸害人民。于是黄帝便继承了伏羲的意志,举起白旄黄钺,依照天理去将其悉数消灭,从而安定天下。这件事被记录在《玄机攷·圣人纪》里面。

、这是说诸神用邪恶的法术,破坏天地的法则,使得气候不按照规律变化,气机都被扰乱了,然后滋生了邪恶的鬼怪。黄帝把法则修正回来了。这件事被记录在《破碎之复》里面。

、这是说黄帝统治了世界,连有猿之国、北方的夷狄也来纳贡,来学习他的治国之道,所以伏羲把这称之为“神躯破碎,民心当齐”。这件事被记录在《归一录》里面。

、这是伏羲喜欢的东西。

、怀疑此处有脱漏。

、这是说两条大龙原本是一体的,是太极的两个部分,共同协调天地的变化。有阳的地方必定有阴,有阴的地方必有阳,它们是共生共荣的。所以圣遗物所在的地方,必定有血肉的门徒在旁边;聚集圣遗物,必定聚集它们;修复伏羲的神躯,必定就会让龙母逃脱。要想明白机械和血肉的关系,只需要参考《两仪论》。

、后人效仿这个理念,创造出分封制。但他们并没有领会,反而是分了再分,破碎到连原来都没能保持下来。以前有异端邪说,诈称破碎之后再破碎就能遍布全世界,另外再立门派,结果他们不久就被贼人消灭了。需要永远警惕这种言论。这件事被记录在《大工旧岁钟鸣》里面。

、这是说那棵遮蔽了诸天万界的世界树啊。那时候共工一生气就撞击不周山,山上的世界树也因此快要倒塌,诸界的屏障被树枝划破,洪水从天上倾泄下来。这件事被记录在《破碎之世》里面。

、这是伏羲的告诫啊,告诫真人不要超过一定限制,这才不会被囚禁。却说郁玄子就是《黄帝内经》里面记载的“上古天真之人”,能够取法于天地阴阳自然更替之理而加以适应世界的变化,甚至能用凡人的躯体,去打败魔神。深红之王虽然是原初的蒙昧的集合体,嗜好杀戮,十分残暴,但岿阳真人能用道心去平息杂念,率性自然,也是原初的朴质,所以深红之王不能污染他的心灵。

、我们都是龙母的造物,抛弃身体换做其他,本身就是违背天理的,这样如何能领会世间的真谛?于是就也一同修习血肉之道,来效法阴阳的和谐。有的人说血肉给予生物形体,机械是对万物展示真理的凭借,两者本是相辅相成的。这种观点也在《两仪论》里面。

拾壹、黄帝学习机械之道,是从这两本易理真经开始接触的。然后就能领悟自然界的法则,造出了神妙的器具。通过这些器具,黄帝平定了许多敌人,安抚了四海的人民。想要知道黄帝的经验,可以看下《大工攷易》。

拾贰、以前在大禹的时候,大禹治理九州洪水,他的德行因此光耀天下,万民都十分敬仰他。但他自飞到太岁归来没有多久,最终还是沉沦在血肉之道里了,想要用人牲来换取力量,但被圣人伯益阻止,并囚禁到豫州的某处隐蔽的地方了,他不像黄帝,能恪守本心。这件事被记录在《禹王本纪》里面。

经名《崖书》,又作《洞玄体道大衍通化三才参同书》,凡天地人三卷。原著者不详,底本见于岿阳道藏。言录于藐姑射山揲玄洞崖,总叙上古圣君伏羲、神农、黄帝遗事,或云其乃夫子所谓《三坟》也。

异学会攷厥迹,盖为假托。译本见此

昔在黄帝,惟昭惟光。四海方绥,时猷荡荡。受召乎犠皇,犠皇谕之申之,作《无囿》、《灵台》、《三矢》。

曰若稽古黄帝,曰有熊曰轩辕,敏悳朴真,允恭允让。克膺天命,克修上道。是协犧皇,巡厎诸神。诸神震栗,亾走遯幽。乃则四时,乃申五刑。奸宄黜伏,厥举贤才。百司既秩,监斠万方。光宅天下,启睦迪吉。

犠皇曰:“都,女轩辕!攷尔厥功,罔有不成。慝灵怖赫,无敢扰烝民。烝民既安,万物康兹。四海佥论,论之后誉,誉之后歌,歌之舞之,逸心归哉。都,女轩辕!百政乂,百志熙,无荒无愆,道届四奥。人秉惇信,不罚惟明,不侑惟将,不质惟行,不弇惟扬,胥从其善,钦法儆修惟章。都,女轩辕!希悳永保,慎邦慎家,嘉勖多绩,天简畀密迩。若卬无右,惟女自立自象,作民程国彠,以䝭之护之。乃嗣位承祗,垂拱天下。”

黄帝曰:“於!予德罔克,眚、怠、昧、侮、否,忝宅帝位,忝居大邦,恒戒兢兢。弗敢久卧,弗敢豫酗。庶民或虞,不遑惠保。匪台小子毖懋,实如旱之不澍。厥奠台,肆祀柴望,躬持豆笾宗彝,献特如要质。三礼攸备,以介靖安,尚禋惟皇,其蠲无央?”

犠皇曰:“咨咨,女何不亶,式勿矜谦。弗僭弗慢,惟妖祥不降于天,惟怙于人。庶几惠众,鞠之保之,俾氓咸颂曰‘大哉上德,厥泽无斁’,俾氓靡有泣于天曰‘呜呼匪闵恤,聿莫我恫’。于嗟轩辕,诞敷厥德,天命不遐逖。”

黄帝曰:“敢问丕训。”

犠皇曰:“无囿。毋狃于典,毋偃厥民。惟令德昭彰,惟谌殷感。俶行,国有耇孙,越岁罹饥。兹分胙醴,赉食之。如散卬身,惟威孔壬,惟忱裕五方。”

黄帝曰:“惟惟。洪寅念兹,恪禀罔休。兹予亦寻厥佚,猷顾复上形,迓归罔耽。”

犠皇曰:“毋,弗益,惟俾家室亦复。古我体暨妻身比形壹,齐厘天常。残躯攸绥,龙母厥化攸随。矧言卬体惟敝,庶思下民同力。厥众播生四方,罔明攸尚,乃遍降式度,俾民聚,惟习绍厥徽范。匪网厥民,惟绳愆纠谬,克儆省身。曰若厥丕教,亦兼式宪。惟不揆于一,不二三其牧。”

黄帝曰:“今予肆囚龙母厥顽遗,何若?”

犠皇曰:“諟厥行,折狱以过。古我妻诞敷德,胥匡堕沈于滔滔,靡有抚绥罔顾。于嗟不臧,天极有颠木,聿图扶兹,乃肆厥丕力,惟羑于赤王,败德未瘳。爰兹见网,惟徯克反。矧赤王受殛于岿阳真人,厥聒聒猷诞虐罔休。是言厥道非憝,无刘其本,协比诸憸淫用,介寿耽力,速戾厥身。繄求之或师卬道,或式龙母,罔加一遏,惟不忘守中。於,尔庶为后,嗣形缵体,播弃厥身,悉替金石,是咈天理,自囿绝真。”

黄帝曰:“敢咨一事。”

犠皇曰:“厥女所思,卬明庶几。惟尔工不登徽勋,惟玄女之箴典拾壹罔荒成,厥萃丕恒,允攷天常。”

黄帝曰:“唯唯。”

犠皇曰:“俞,格,女轩辕!陟天阶金戺,越太岁厥阙,徂卬目,造观内。”

黄帝来顾,乃生龙角龙鳞,身复少壮,睐聿明罔蔽。

犠皇曰:“都,女轩辕!猷黜浮心,允辨臧否,允临四方拾贰。於,肇锡良弼,厥棐女敉天下。”

黄帝曰:“畴何?”

犠皇曰:“曰大挠,曰伶伦。厥历象罔忒,克知天行,亮采有邦。”

黄帝曰:“唯唯。”

黄帝降,求元圣于天下,允获二氏,爰立为相。俾大挠为史,昧爽审占星斗,厥絜其躔;揆天之中,法岁之历,乃作甲子之初,以明双龙式则。使伶伦为乐,刊竹成管,乃和四时八风,罔失于律。黄帝协比二氏,猷卜用厷,洪旌人纪,建中于民。四海咸宁,载歌载舞。



、尔时诸神交战,移山填海,灼天焚地,罔顾下民。是故双龙并起,驱之幽秽。然犹有残贼为祸,黄帝乃绍羲皇之志,白旄黄钺,尽除妖灵余孽,以定天下。事见《玄机攷·圣人纪》。

、言诸神以妖法坏天地纲常,风雨不时,气机舛戾,滋生邪祟,黄帝正之。事见《破碎之复》。

、言黄帝奄有天下,有猿北狄,亦皆来朝,以习其道,故羲皇谓之曰“神躯破碎,民心当齐”也。事见《归一录》。

、羲皇所钟也。

、疑有脱漏。

、言双龙本为一体,并成两仪,协调天地。有阳必有阴,有阴必有阳,共生共荣。是故神物之所,必围血肉之从,聚神物,必聚斯徒也;复神之躯,必纵龙母也。欲辨机巧血肉之契,但参《两仪论》。

、后人效之,造分封之制。然不解其意,割之又割,终尽碎不存。昔有邪说,诈妄遍分于世,别立他派,旋灭于贼,恒戒之。事见《大工旧岁钟鸣》。

、言建木也,上通万界。尔时共工怒触不周山,建木为之倾,界障为之裂,天洪为之泄。事见《破碎之世》。

、此乃羲皇之大诰也,戒众勿逾,方可无囿。郁玄子者,《内经》所谓“上古天真”之人也,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更以凡躯,大败魔神,赤王虽为原初之蒙昧,嗜杀贪暴,岿阳真人以道心平欲,天真自然,赤王不能染也。事见《岿阳真人本行经集卷七》。

、吾等为龙母造物,弃身易形,非依天理,岂得其真?乃兼习血肉之道,以则阴阳。或言血肉赋群生以形,机巧喻万物以理,本相成也。其语亦见《两仪论》。

拾壹、黄帝初习大工,始于此易理真经,便勘造化之理,乃成玄器之用,乃平诸敌,乃绥四方。欲知其所得,见于《大工攷易》。

拾贰、昔在大禹,敷土绥世,德昭天下,万民尽仰。然陟太岁,归之未几,终溺于血肉之道,欲人牲,伯益子止之,囚于豫州隐处。不类黄帝,恪守本心。其事见《禹王本纪》。


除非特别注明,本页内容采用以下授权方式: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Alike 3.0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