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y tri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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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當應該是這樣描述的:Gears睜開雙眼,開始了自己機械式的一天。

  但是他很快的注意到身邊的異狀,首先第一點,是他並不知道自己睡著了,這名高級研究員可以說是控制了自己所有的作息時間,凌晨一點準時上床,然後每天都在七點起床、盥洗,做些簡單的運動,並在九點時刷過通行證開始一天的工作。

  「……」他看著眼前的場景,然後首要之務是開始尋找康德計數器。

  昨天,如果能夠被稱呼為是昨天的話,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幾位同事一同參與了一個有關於維度的講座,所有的高階研究員都到了,然後自己坐在座位上,認真地聽取台上的簡報。

  再來,維度異常部門的研究員們展示他們最新的研究成果,一個能夠穿越不同維度的裝置,終於如果能夠加上康德計數器或現實穩定錨那就能夠創造更穩定的現實環境。

  多好。他們說,然後按下了機器上的紅色大按鈕。再來……再來就沒有再來了。

  所以說,現在這個讓人毫無頭緒的狀態,肯定是一種實驗失敗的表現,他們每個人都被捲進了不穩定的維度之中。

  稍微整理了思緒之後,Gears邁開腳步,離開自己的房間,他知道這個時候該去哪裡尋找能夠幫助自己的人,畢竟這個地方看起來就跟Site-19別無二致。

  將識別證靠上了黑色的方盒子,眼前的自動門隨即滑了開來,那是他自己的辦公室,這輩子他就沒把識別證弄丟過,上頭的照片還是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他注意到這間辦公室還沒有安裝虹膜辨識系統,但還是踏了進去。

  然後,果不其然,他看到了自己。

  他們,兩名Gears看著對方,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長長的、長長的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像是整個千紀之久。但還是得開口的,Gears知道。他們知道。

  「你」、「你」

  「你先吧。」Gears說道。

  「那您請坐。」辦公桌前的自己說道。

  接著又是漫長的沉默,僅只聽到牆上時鐘秒針跳動的聲音。

  「1999年。」首先發難的還是年長者。

  「1995。」他回道:「維度崩潰?」

  「大抵是維度錯誤。」他回答。

  如果現在在外人看來應該會是非常奇怪的光景,兩個樣子相仿的男子面對面坐著,用同樣的雙眼注視著對方,的確一邊的頭髮是稀疏了些,也許會被認為是父子甚麼的,幾乎不說上話,只是良久、良久、良久的沉默。

  沉默,再沉默,像是將自己浸入海水,這樣慢慢的沉沒,再沈沒。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Gears知道,他現在該去的是維度異常部門,而不是這個地方。他只是需要確定現在的時間,不然自己身上那沒有信號的電子產品還是顯示著2019年。

  於是在沉默中他起身,踏出如機械般每一步都一致的步伐來到門邊。

  「Gears博士,請等一下。」

  「是的?」他轉過身來:「請問有什麼事情,Gears博士?」

  「就像計畫的那樣嗎?」

  計畫。

  「這並非現實扭曲,只是維度錯誤而已,我們的時間還是線性前進的,有鑑於時間的連續性,就算事先知道了也毫無差異。」

  「符合邏輯。」

  「祝好。」

  「祝好。」他回道,然後看著年長的男子離開辦公室。

  是,他掩蓋了一些事實,反正自己已經做到了能夠做的全部,過往的自己不用特別去為此做些什麼改變,畢竟他的死就什麼觀點看來,都是好結局。



  理當應該是這樣描述的:Bright睜開雙眼,開始自己那與死亡無緣的一天。

  但他很快的注意到身邊的異狀,首先是原本應該與自己坐在一起的同事們,通通都不見了,只剩自己隻身一人在房間裡,這太奇怪了不是嗎?

  「不、不奇怪。」總歸他抓起椅子上的白袍,往自己的身上套去並開始了自己新的一天。

  然後,他差點沒能忍住朝著眼前的人開槍的衝動。

  朝著他的第一具身體,他還能夠被稱為是「人類」的時候。

  「請問,你是?」那具年近五十的身體的主人正衝著自己打招呼:「我幾乎認識整個站點的工作人員……啊,也不是說認識。」他靦腆地說著,手上拿著一疊文件,從他的臉龐與眼神中看得出些許的年紀與因為辛勤的工作所產生的疲憊感。

  「您是新來的嗎?」但他還是友善地問道。

  自己對記憶力這個能力還是足夠有信心的,他記得自己曾經有一陣子想要把整個站點的員工姓名都記下來。

  「不、我……」怎麼這個時候身上就是沒能有一把槍呢:「請問今年是幾年?」

  「您是被執行了記憶刪除嗎?」他疑惑地說道然後露出年長男性對待新進員工的那種意味雜陳的笑容:「1947,大戰剛結束不久。」

  1947,這個年份並不代表著大戰結束,世界迎來期待已久的和平。

  1947只意味著一件事。

  只意味著一件事情──他,眼前的Bright博士,還沒有被囚禁在那泛著不祥紅光的紅寶石項鍊中。

  只意味著一件事情──他突然很想要試試看所謂的祖父悖論到底是不是真的可行,他現在就想把自己殺掉、非常、非常、非常想。

  「我是Jack Bright,我來自未來。」

  然後換得的是對方的沉默,他很快地走到一旁的牆壁,執起話筒,可是話筒很快地被按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因為時間過了70年,我怎麼可能還活著,甚至比你現在還年輕,媽的。」他罵了一句:「你有過一個弟弟,你親手讓他的智商停留在三歲,SCP-590,還有你的妹妹,只會不斷的成長,SCP-321,你……我怎麼會用你!」他激動地說道,露出了微笑然後一把掐住了眼前男子的脖頸。

  「我、我們,我們的母親,是O5-2,父親是O5-12,我們有一個哥哥,Mikell,我們、我們、我們,負責了非常多的SCP項目。」

  他鬆開手,讓自己大力的喘了幾口氣。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就是未來的你,但……嘿!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嗎?遇到未來的自己,會非常有興趣的揪著他問道:『未來的我是什麼樣子?』」

  「問啊!」他吼了出來,聲音迴盪在基金會的長廊中。

  「………未來的我是甚麼樣子?」他啞著聲音說

  「你會被困在項鍊中,這個!」他從白袍的口袋裡扯出了SCP-963,那顆紅寶石護身符:「你會經歷過無數次死亡,無數次,但死神不會找上你,你這可憐的傢伙從死神的名單上劃去了,不、黑白無常也沒有、阿努比斯也不會為你測量你心臟的重量,總歸,你死不了,你活著,在項鍊裡,你懂嗎?」

  「沒有任何……」

  「沒有,七十年來我都在努力,基金會……我操,我不知道基金會有沒有努力,但總之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破壞他,你只會一直活著,活到人類滅亡,活到基金會沒有能力阻止的那個K級世界末日情景,活到地球也不存在了,你也會墮入群星的繼續活著。」

  「……但我不能死去」他比劃著,像是不知道眼前的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也許他就是碰上了個瘋子,怎麼,基金會的瘋子還會少嗎?:「TJ怎麼辦?」

  「沒怎麼辦!」他激動地說道:「Mikell會處理,他是O5-6了。」

  「你說Mikell?」他露出些微吃驚的表情。

  「總之現在就去死,拜託……」他扣住了自己的肩膀,露出笑容,那笑容令人深刻難忘:「我拜託你了、拜託你。」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拜託我,趁著還來得及,去死吧。



  理當應該是這樣描述的:Alto Clef睜開雙眼,然後哼著歌,開始了自己平常的一天,總之不能缺少了自己喜愛的甜點。

  所以他翻了個身下床,然後看著眼前的辦公桌,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異狀,是呢,那張桌子上並沒有肉桂酥條。

  不,應該說這整個房間都讓他打從心裡感到厭惡起來,那並非純白的天花板漆著淡藍色,整潔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文件,攤開資料夾,上頭顯示得並非SCP基金會的字樣,而是那個曾經眼熟的名字。

  GOC──全球超自然聯盟

  這幾個字樣大大的印在那純白的紙上。

  他突然間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攪,好像隨時就會衝過食道吐出些什麼東西,就跟以前一樣。

  緊接著,他聽到了開門聲,在前GOC特工躲起來前,房間的主人就先一步進到房間裏頭了,他差點沒有拿出霰彈槍殺死來者,但這並非出自於特工對外來者的警戒動作。

  「Francis。」

  「……您是?」他的眼神中掩蓋不了疲倦

  「我是……」

  他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我是?我是誰?我是Francis?還是Alto Clef?還是一個三級的綠型?一個GOC特工?還是一個SCP基金會的博士?

  我是誰?

  他又問了一次自己。

  「……我是Alto Clef,ALTO-CLEF。」他最後決定逃避問題的答案,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您是來?」他還保有懦弱的性格,想也知道現在還跟誰一起住在北門鎮,那個他無數次想要逃離,最終卻發現根本逃離不了的女人──Lilly

  「Francis,三級綠型。」他說道:「我是未來的你,你現在閉上你的鳥嘴還有收起那該死的懦弱的吃驚的混蛋表情聽我說。」他講道:「讓我來據透你一些事情,雖然你現在看我好像過得挺好的。」

  Alto Clef聳了聳肩,把一旁的辦公椅踢了過去,緊接著在Francis還沒反應過來前他就朝著自己揍了一拳,讓他躺上了那張正好滑到他身後的拘束椅上去,那把椅子上附的綁帶將自己的手腳給捆了起來。那種只有在漢尼拔系列電影中出現的支解情節看來準備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驚慌,嚇得像個在電影院看恐怖片還漏尿的孩子。不管怎麼樣,現在馬上回去把Lilly 殺掉,不要猶豫,一槍從她的正面。」

  「但我……」

  「你他媽的才不愛她,你是怕失去自己活著的意義你這操蛋的白痴。」他狠狠的踹了自己一下,無視了自己的哀號聲,他繼續說道:「你會被虐待,你會經過非常多的痛苦,你會巴不得自己馬上去死,但又不能死,你會受盡折磨,外在或內在的,當你覺得自己差不多走出來了,他們會詢問你,近乎拷問的方式要你回想那些不堪的往事。」他邊說,房間的樣子漸漸地改變,像是回到了那個房間。

  「她會要你說實話,每一次都要!」

  「你的人生糟糕透頂,你,Francis,你的人生,你這狗屎般的人生,未來的每一天,你都會受盡折磨,Lilly 的、自己的、我的,是,我也會折磨你,因為你這麼的懦弱。」

  Alto Clef一步一步逼近Francis,然後跨坐上去揪住自己的領口:「現在,我教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方法。」

  他從不知道哪裡拿出了一把霰彈槍,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大把的獵鹿彈。

  「在我把你折磨死之前,去把Lilly 殺掉。」他說,然後鬆開手,任憑大把的獵鹿彈落在自己的身上:「我已經對你沒有耐心了,混蛋。」

  「救救你自己的人生,這是從未來來的我給你的唯一建議。」

  「夢該醒了,我可不是你幻想的產物!」他感受到自己飛速的心跳和變得短促的呼吸。

  多麼脆弱啊,Francis,多麼脆弱又懦弱的人。

  最後他放開他,站起身來並退回到了窗邊:「好了,小混蛋,這沒這麼可怕,呼吸!」

  他說。

  「這不過就是一場惡夢,你剛剛在進入房間前吃的食物都參了強力迷幻劑,是我獨家的配方,我向你展現了遇到比自己強大的現實扭曲者攻擊時會有怎麼樣的感覺。你可能會感覺很糟糕,我知道,椅子下面有嘔吐袋,請隨意使用。」

  「我想請你回憶你跟她相處的情景。你還記得那種無助感嗎?你還記得當現實已不付存在,而你在一個可以控制一切的人面前作為一個玩具的感覺嗎?」

  「記住它,然後在他發覺你之前,幹掉那個狗娘養的。」

  「你合格了,下課,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理當應該是這樣描述的:Kondraki睜開眼睛,然後同以往一樣開始的暴躁的一天。

  直到他發現有點不對勁。

  他並不是因為時間不對,他才不管今天是何年何月,那滿桌子的赤字報告看得他心煩,他站點的員工……不,他站點的員工還是跟原本的一樣,因為自己壓根就不知道誰是誰,反正叫他「站點主管」或「Kondraki博士」的就是自己站點的人,叫他「Site-17站點主管」或是「蝴蝶之王」的就是其他站點的人,然後他會把後者殺掉。

  可總歸,他還是在自己的站點,走在走廊上跟其他人打招呼時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直到他遇到自己。

  那名Kondraki還有點年輕,那名Kondraki的鬍子還沒有蓄得跟現在一樣多,從那名Kondraki的黑眼圈看來,他剛被冠上了天啟四博士的稱號,管他的,總之那時候自己忙得很,三天當一個禮拜用,一個人當三個人使,幾天不睡覺不是甚麼太稀奇的事情。

  「你……」然後他拿著今天的不知道第幾杯咖啡,朝自己迎面走來,在怎麼樣不認得同事,好歹自己也認得出來吧。

  瞬間那原先火爆的脾氣像是被澆了桶冰水,整個冷靜下來,他只是提著西洋劍,不,甚至是在快步行進的途中把那西洋劍拋在了地上,空出了自己的兩隻手。

  「喂!你是……」然後那名還穿著白色實驗衣的男子就被抱個滿懷,連咖啡都撒了出來的那種。

  他原先還想推開他,但那隱藏在自己身上的蝴蝶非但毫無反應,甚至還有幾隻展開了翅膀解除了隱形飛到對方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正累,不管怎麼樣,接下來不是繼續趕公文、寫研究計畫就是進行實驗吧,他猜想自己累得無法反抗的機率可能高一些。

  他感受到一絲溫暖藉由眼前的人的唐突的擁抱傳了過來,但對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這樣抱著自己。

  媽的,多大的人了,除了自己的妻子、母親和姊姊外還沒被人這樣抱過的他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這個時候應該幹嘛?拿著剛泡好的咖啡往他頭上扣下去嗎?

  然而就在他決定付諸行動之前眼前的男子用熟悉的自己的聲音說道:「沒事,都會好的。」

  「……會好?」他終於還是發出了微弱的音節。

  「都會好的。」他跟自己說道。



  最終,他們所有人都回到了正確的時間點,這個聽取簡報的當下,台上的人還是那幾位維度異常部門的職員在上頭解說怎麼操控那台玩意兒。

  那紅色的警示燈一閃一閃的最終暗了下來。

  「那,恭喜各位回來了,是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呢?」他們說道:「這台機器融合了SCP-███的技術,能夠做到個人時間線的來回穿梭,當然僅限以前,未來的事情誰也還沒定論。」

  「我以為貴部門的人都是宿命論者。」

  「怎麼可能。」台上的職員笑著回答了Alto Clef的發言。

  Gears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用面前的電腦點開了上一位研究助理的人事檔案,然後再關掉他,現在他又可以將注意力放到眼前的講座上面。Bright博士也回來了,那枚紅寶石項鍊依舊掛在他的胸前,他用細長的手指把玩了幾下,露出莫可奈何的微笑,然後將他塞到了實驗衣的口袋裡。

  「Konny你這騙自己騙小孩的人渣!」散場之後,他們魚貫地走出會場,但Alto Clef僅僅只是跟在Kondraki的旁邊,方才他們留了大約半小時供人提問,他們也在那個時間點交換了方才體驗的心得,Rights博士問起了Kondraki博士的狀況。

  「說什麼會好的,你看看自己是甚麼樣子!」

  「難道你就有比較好一點嗎,人渣!」Kondraki說道,如果現在他的武器在自己手哩,肯定又會開始追著Alto Clef跑。

  「我可是把未來會發生什麼都跟他說了。」

  「媽的,根本沒必要。」Kondraki說道。

  他們並肩走著,迎面而來的員工紛紛點頭跟他們打過招呼,就跟以往一樣。

  「我可是事先警告過他了喔!」Alto Clef露出了柴郡貓般的微笑,輕輕撥了烏克麗麗的琴弦,一個美妙的和弦在他們之間擴散開來,他瞇起眼來:「我總覺得我做了好事……」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擁抱。

  那總是與自己為敵的男子、那跟熊一樣壯的研究主管、那有著厚實手掌的男子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抱了過來。

  「嘿……Konny,你還好吧。」他勉為其難的說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把雙手往哪擺。

  「嗯。」

  「好了,跟個娘們似的。」他放下烏克莉莉,空出一隻手拍了拍自己同事寬大的肩膀。

  「嗯。」

  「……」Alto Clef輕嘆口氣,然後也回給他了一個擁抱:「我知道,我們都努力過了。」

  但我們都失敗了。

  是的,如今世界依舊轉動。

  

  理當應該是這樣描述的:Glass睜開雙眼,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他面露難色,感覺到了那裡不太對勁。

  他在誰的臥房裡?

  這名男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決定下床到外頭的房間看看,於是他打理好自己,從衣櫃拿出來的衣服也正好合身,不過說真的自己這種身材應該不要太大或太小可能穿起來都還是挺適合的。

  總歸他還是把自己打扮得體,然後走出臥房。

  都是這樣的,往往高級研究員會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布置一個床位,讓筋疲力盡的自己能夠在結束工作之後省下走路的力氣直接上床,連這樣一點時間和力氣都要省,是所有人的習慣,Gears除外。

  「不好意思打擾了。」首先注意到的是辦公室的大小,雖然說高階研究員也不乏有將辦公室特別裝潢過的,但這間辦公室除了地板上的波斯地毯外,後頭延展開來的書櫃多到能夠擺下上千份的文件,擺設簡單歸簡單,但是辦公桌上該有的東西無一缺漏,不同的機密文件被很好的整理起來分類放好。

  這是個跟自己一樣細心而且還會在工作之餘享受生活的人,他從室內裝潢開始打量起辦公室的主人。然後在往更遠方看去,另一頭的房間版著一大片的液晶螢幕,雖然他只能看到一角,還有一張看起來能夠坐下十多人的辦公桌。

  最後有個人影從那扇門後走了出來:「呃,你……」

  然後這碩大辦公室的主人勾起跟自己一樣的微笑,他記得,那是他為了面對自己的病患特別在鏡子前面練出來的笑容。

  接著他開了口,那聲音跟自己的如出一轍。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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