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瞳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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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也无法欺骗他们。——SCP-CN-1271


████/6/16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七岁的小男孩坐在我的膝上摆弄着手指。
“现在还不能呢。”我抚摸着男孩的头发。
“为什么呢?”男孩歪着头望向我,他那血红色的双瞳带着些疑惑望着我的眼睛。尽管他的双眸是血红色的,但却干净得似乎不带一点杂质。我感觉这双血红色的眼似乎正将我一点一点地吸进了回忆的漩涡里。二十年前,也曾有过一个双瞳血红而干净的男孩,坐在我的膝上玩耍。

千瞳,是你吗。我从今天开始记录这一切,并尝试连同整个事情一起记录下来。这孩子的出现,彻底地唤起了我的回忆。我今年已经54岁了,如果我在哪一天的混沌分裂者入侵或高危项目的收容失效中死去,这一切或许都将被人遗忘。

27年前。基金会秘密展开了名为“千瞳计划”的人造人计划。这个项目的主要目的是通过基因工程与实体改造制造出具有特殊能力的生物以供基金会利用。在这次行动中,基金会成功地通过基因编辑与随机性基因组合试验得到了第一个也是此次计划中唯一的一个实验个体,人们以计划的名称为他命名:“千瞳”。

千瞳是一个男孩。在基金会的照料与培养下他很快成长起来,但由于技术的不成熟,千瞳从小就必须在不断的手术里生活。这孩子很聪明,基金会特地安排了参与了此计划的一名研究员──也就是我──给千瞳提供基本的陪伴与感情交流以期千瞳可以在完全成长后能够轻而易举地为基金会所用。

初次和千瞳接触是在他的收容室里。我进去时他正害怕地蜷缩在床的一角。我走过去,靠近他在床上坐下。他往后缩了缩,尝试把自己小小的身体藏起来。我挪过去,向他伸出手,想摸一下他的小脑袋。在我刚碰到他时,他的身体触电般地往后一缩。我愣了一下,缩回了手。

我不知道基金会在这个男孩的身体里加入了什么,这孩子的胸口和背心处以及双手的手心处各有一只眼睛。由于过多的手术与后续治疗,这孩子小小的身躯上处处爬满了扭曲的疤痕。我没有参与实验,也没有参与手术。我不知道这样对待一个小男孩会给基金会带来多大的帮助,也不知道成长起来的千瞳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甚至不知道基金会给这个计划命名为“千瞳”的原因。

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得而知。我只能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我只能照顾好千瞳。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我唯一能为千瞳做的事情。

我知道,千瞳这孩子恐怕这一生都是是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然而我猜错了。

我望着膝上的男孩,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要回答他的问题其实很难,因为我知道,我根本骗不了他。
“因为外面有很多怪物,爷爷和叔叔阿姨们要保护好小千瞳啊……”
“但为什么我看不到呢?”
……

如我所料,我骗不了这孩子。但我更清楚的是,我更不可能告诉这孩子真相:其实你才是人们所说的怪物。


████/6/18

千瞳离开基金会9年了。在这之前,我一点点陪着千瞳长大,以我笨拙的动作尝试着照顾他,看着他从培养器里的细胞变成一个站在我面前比我还要高些的少年。我擦洗过他满是伤疤的身躯,哄着他在药物的作用下进入睡眠,每晚在他的吵闹声中给他注射,不许他挑食,陪着他训练。

为了保持他这来之不易的异常性质,我每天都会对他进行训练。训练的方式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在纸上写些东西再拿到远处或放到隔壁叫他辨认。在这方面,千瞳似乎展示出了超人的天赋──当然,我知道,他到底还是个异常。

与其说我如此尽力地与他相处是因为这是基金会的任务,不如说我确实对这不幸的小生命产生了些感情──尽管基金会不止一次地警告过我,他只是一个被基金会所开发的功能性人形异常──我仍能敏锐地感觉到,这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他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好恶。

他在本质上和普通的小男孩没有两样:他也会在每天必须的注射时表现出抗拒并抱紧我的手,在注射结束后委屈巴巴地把小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他也会在吃到喜欢的西瓜味糖果时露出开心而单纯的笑容;也会在训练时贪玩,当然也会在挨训之后耷拉着小脑袋缩在角落里抬起头偷偷地看我。

18年。我就这样一天天地看着千瞳的成长,度过了18年。从他还是一个胎儿开始,我便关注着他,但那时的我对他的态度和对任何异常都一样。再后来,他因我们的技术不成熟而被收容在手术室──他每天最少的时候都要做4场手术。后来他住进了收容室,我们也每天都监视着他。直到最后我被任命为他的陪伴人,才开始了和他朝夕相处的日子。

18年。我只是一个研究员,千瞳只是我们的研究对象,我们的发明成果而已。

但是,整整18年。这足以软化我对千瞳那冷酷的内心,足以让我的心随他的行动而跳动,足以让我这个没有参与关于他的任何实验的人为他骄傲。

也许他只是基金会的功能性人造异常,也许他是“千瞳计划”的研究员们的成果。但在我面前,他只是一个孩子,只是我的千瞳,我的孩子。仅此而已。


████/6/19

我低头看着膝上的孩子。他和当年的千瞳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一点不同是,千瞳的身上布满了各种因手术和植入物留下的伤疤,而他的身上没有。

孩子不再吵着要出去,而是抬起头眼巴巴地问我:“爸爸为什么不来陪我啊?”

我沉默了。“爸爸”,千瞳当初也是这么叫我的。我想了想,告诉这孩子:“你的爸爸在外面很忙……”

“嗯!我知道的爷爷!我刚刚还看到我爸爸呢,他也看着我的。等爸爸空闲下来我们就可以见面的对吧!”

“……嗯,对啊。”我第一次成功地骗了这孩子。这一天,恐怕是永远也到不了了。

千瞳从11岁开始为基金会工作,与各种异常打交道,监视着各种keter级异常──而普通人在11岁时还是个孩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的存在就像上千只潜藏于各处的眼睛,监视着整个站点的一举一动。他每天结束工作后都会来跟我讲这一天所发生的的事情,而我们俩就这样享受着这简短的时光。他依赖着我,我以他为傲。

直到他18岁那年。

我出发去站点外的一处基地执行一个新异常的实验。在离开之前,我特别找到了千瞳。
“我明天要到外面去工作。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其它叔叔阿姨的指挥,明白吗?”
“没问题的,老爸。”
“如果你工作得好的话,我就在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盒西瓜蛋糕,或许还有点别的礼物。正好,后天是你的生日。”

匆匆留下承诺,带上实验必备的资料和千瞳的期待,我们离开了站点。

在实验结束后,我顺路到城市里去买东西。我在蛋糕店里踟蹰良久,挑选着千瞳的生日礼物。手机响起,我亮起手机的屏幕,收到的却是Site-CN-██发生事故的消息。当我们匆匆赶回站点时,只看到一片狼藉。

千瞳住的收容室空着。我们都没有找到他。

我记得当时我疯了。我主动申请进入keter级异常收容区寻找可能幸存的人员。尽管最后是机动特遣队的Lan特工拖着受到袭击浑身是血的我离开了收容区,但我仍未放弃寻找千瞳的想法。最后站点里的异常项目都逐渐被恢复收容,失踪的人员逐渐被找回,我却只能在未收容异常的名单里看着千瞳的名字发呆。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其实这样一个身体虚弱行动不便的孩子,在发生收容失效时死在混乱之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一想到千瞳,我便不愿意相信自己。其实不是不愿意,而是根本不敢想。

我躺在病床上,彻夜彻夜地失眠,也时常会攥着被角,止不住地流泪。有时我想,这说不定只是一场梦,只要一觉醒来就好了。是啊,这一定是一个梦,只要我睡一觉……睡一觉……

但我做不到。每当我闭上眼,迎接我的不是眼睑带来的黑暗,而是千瞳的脸,千瞳的笑容,千瞳的点点滴滴……他的声音也时常在我的耳边回响。此时的我根本不敢随便闭上眼睛。如果基金会此时派我去监视SCP-173的话,想必我是胜任的。他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他现在在哪里?是在混乱中被现实扭曲者俘获了,还是……逃离了基金会?我不知道,或者说,我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只奢求能得到他还活着的消息,无论他在哪里。

长期的精神恍惚与过度的悲伤彻底地击垮了我。我一连昏睡了三天,醒来时仍感觉精神与体力已大不如前。我知道,我还不能死在这里。由于没有发现千瞳的尸体,我仍抱着千瞳在某一天可能会回来的希望。在三个月的休息与恢复下,我的身体逐渐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但我在他人面前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此刻的我仍抱有一丝希望──期待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得到他的消息。


████/6/21

小千瞳逐渐停止吵闹,趴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睡着的他不再是一个需要被时刻监视被严格收容的异常。他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千瞳此时应该正在某处用他的异常效应注视着我和这孩子。他为什么而离开,又是为什么回到这附近?我不知道,千瞳他自己也未必知道。他虽然有着可以看清世间所有事物的能力,但在离开之前他从未和除我以外的智慧生物交流过,也从未真正地体验过这世界这自然的规律。人类的道德伦理,是非曲直对他来说全都是陌生的。

但,他至少看透了全世界。我承认,这世间有许多我们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被埋藏在阴影之下──而我们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光里,对于那阴影里埋藏的污垢、罪证我们根本无从得知。但千瞳他看完了这一切。我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也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有多少我们常人所不能见的东西。但我知道,这整个世界的大大小小,必然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可以承受之重,更别谈只有七岁的小千瞳了。

千瞳,他或许只是在看遍了全世界之后陷入了迷茫。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6/25

小千瞳遇到了麻烦。由于他和千瞳的基因是相同的,他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的麻烦会和千瞳一样多。但他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与手术──而此刻他的性命正危在旦夕。

我们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千瞳,用他身上的组织来培育移植的皮肤,并进行造血干细胞的移植。

我知道,此时在站点外的千瞳能看到这一切。我没有尝试给他传达些什么──这只能等待他自己来做出这个抉择。


████/6/26

听说千瞳被恢复收容了,是他自己回来的。我在第一时间申请了参与千瞳的管理。由于我曾是千瞳计划的一员,还是他的陪伴人,我的申请顺利地被批准了。

基金会投入了新创立的MTF-甲未-8“掩饰者”来参与千瞳的收容。这个机动特遣队被训练于应对具有特别感知能力的异常。基金会一大忌便是风声的走漏,甚至把破碎面纱都定为了K级情景。这种知道基金会大量机密还拥有无法抵抗的感知力的异常自然是基金会的眼中钉。

我走进千瞳的收容室──这次跨越时间与感情的拜访被四名安保人员所监视着。我拿着前一天特意买的西瓜蛋糕递到千瞳手里。千瞳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颤抖的双手接过蛋糕。此时他刚完成手术,身体还很虚弱。不过幸运的是,小千瞳的病情恢复了稳定。我相信,有着基金会的医疗技术,小千瞳不会有事的。

千瞳。十年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啊。这个世界不简单啊,孩子,你吃了不少苦吧。
千瞳低着头,没有说话。

蛋糕很甜的,和这世界不一样。今天正好是你28岁的生日,就让你自己沉浸在这难得的甜蜜之中吧。

或许这是属于你最后的甜蜜了。

我在来之前看了基金会对千瞳的文档更新,收容措施一栏有更改。他将被执行C级记忆删除,删掉这逃离的十年间的记忆,删掉关于小千瞳的记忆,再次变回以前那个千瞳,陪在我身边,作为基金会的眼睛,守护着基金会。

这本是我朝思暮想的结局,但我却无法高兴地接受。我想起千瞳十年前的离开,想起小千瞳……我做不到。我无法如此自私。

我握着一小瓶记忆清除恢复剂。以我的权限只能拿到这么多,但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这次我很可能有去无回,但我很明白我应该怎么做。千瞳是我的孩子,小千瞳也是。他们有着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渴望自己的世界。他们的眼不是为了基金会而生的,而是为了他们自己。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基金会蒙受极大的损失,但自私的真的是我吗?我为了自己对千瞳的感情与千瞳的记忆而选择了救回千瞳的记忆。那基金会呢?对基金会而言,千瞳只是一个功能性异常,一组特殊监控设备罢了。但千瞳自己怎么想呢?我不知道,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

千瞳,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曾经是有多期望你能回来。现在,我反而希望你从没有回来过。

是时候停笔了。我把这几张纸挂起来,明天就把它烧掉。你现在应该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训练你的透视能力的,那你就好好看看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把这几张纸亲自交到你手里,至少也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人爱着你的。

这是我的绝笔了,千瞳。你记下它吧。


(纸张的种类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6/28

我还活着。不仅是我的肉体,我的心还活着,我的一切都还活着。

谢谢您,父亲。我会永远保存您的这份绝笔的,永远,连同着对您的记忆。

我再次成为了基金会的眼睛,但此时的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从某种我要他们都来给你陪葬,父亲。是你教会了我一切,是你让我知道了我叫千瞳,是你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成为了我的太阳陪伴了我。我爱你,父亲。

请,好好地看着我吧。


████/6/30

我恢复了我十年前的工作。也就是说,我再一次地成为了所谓基金会的眼睛。

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不一样的是,父亲,收容室里失去了你的陪伴。

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我时常在想,我小时候那段痛苦而绝望的时光。

白天的我被完全地固定在手术台上。为了不影响我的异常效应,基金会的研究员们决定在进行手术时不使用麻醉剂。我就这样在完全的清醒下进行了一场又一场的实验与手术──其实也算不得完全的清醒,因为让我每天都会在手术台晕过去好几次。但这并不能缓解我的痛苦,因为每当我昏迷只是他们便会暂停手术并把我唤醒──要保证手术过程中神经的活跃以避免影响异常性质。

异常性质,异常性质。一切都是为了这该死的异常性质。夜晚的我被固定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线路与管子。医疗器械工作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不断地吵着。这种时候我总是会想,为什么我是一个所谓的异常。我能看见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幸福的人,有那么多可以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小男孩,为什么不是我。

就因为我有四颗多余的眼球吗?


████/7/03

在进行了足够多的手术后我住进了收容室。白天的我要进行异常性质的训练,不过好在这训练很简单,我也就轻松了很多──至少不用每天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度过。

其实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何为白天,只觉得可能外面亮着的时候被人们称之为“白天”。我也不知道何为一天,但每一天我都一定是在祈求着死去。

夜晚的我会想很多东西,因为我只有这时候是空闲的。有时我会掀起衣服看着我胸口半发育的的眼睛。它现在的发育还不太完全,但我已经能透过眼睑看东西了。

眼球的发育过程是异常痛苦的。如果你看见了当初我眼球发育的全过程,你就会发现它是从大片的疤痕中一点点挤出的,撕裂着我身上的伤口。我身上的伤疤很多,交错着落在我的背上、肩上、胸口上、手臂上、大腿上……而那几只眼球却在一点点长大,硬生生地撕开我的皮肤,拼命地试图从我的身体里钻出,顺带着也撕裂了那些和它们相连的伤口──有些伤口甚至还未痊愈便再被撕开,他们便将我送回手术台上缝合。在缝合时或许一高兴,便觉得我的身体仍不够完美,便重新组织新的手术,给我的身体填进更多的东西,给我的身上增添更多的伤疤。

但那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痛楚,不过是在我适应之后为我所蔑视的东西。

收容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回来的几乎第一天父亲便因我而死。他是我在基金会唯一的陪伴。小千瞳之前就被收容了,现在父亲也死了,我又恢复了孤身一人。

在基本离开手术台之后的那段时间,真正折磨我的是孤独。我也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孤独这样一种概念。
或许是我对他人所拥有的东西总是非常迷恋吧。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幸福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有我。

就因为我出生在这个叫基金会的地方吗?

每晚。我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独自忍受着筋肉和皮肤撕裂的痛苦,忍受着因为生长眼球而被凿开重新构造的脊骨在恢复时的痛苦。这后面的一大堆东西在我的心里都不及那“独自”二字。我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收容室里煎熬着、恐惧着、绝望着,祈祷着能有谁给我一个解脱。

但每天到来的仍然只有那些特工和研究员。他们总是把我从床上拎起,然后粗暴地丢进训练室,用极不耐烦的语气问我墙壁的另一边写着什么。有时他们一高兴便将我再次搬上手术台,做着更多拼拼割割的事情。这时的我总感觉自己是一块柔软有声音的积木玩具,被主人安装了新的组件而不能发挥其作用并因此受到惩罚。

直到我遇到父亲的那天。那天他从一群研究员里走出,靠近我,坐到我的面前。随着那群白衣恶魔走出我的收容室,他缓缓地摘下口罩,然后对我伸出手,尝试着摸我的头……
……
我想他了。(液体滴落晕开墨水的痕迹)我从出生开始就仿佛在黑暗而遍布荆棘的小道上中行走,充满折磨与绝望;而他的出现对我来说像是一粒烛光,虽然小却足以温暖我的世界,照亮我的未来。


████/7/07

我现在可以流畅地和任何人交流,因此我将不会再有陪伴人了。

人们对在站点里独自四处行走的我逐渐习惯了。那些当初曾把我捆绑在手术台上的人一脸淡漠地从我身旁走过,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年的行径。报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连着我的父亲,还有小千瞳的份一起。我要他们全都还回来。在我的眼里,基金会的安保与防御不堪一击。

所有人都将与我一同深坠地下。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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