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如此,无一例外。细节有所不同,他多年的隐秘生活交织成了一副纷乱的绘卷。今晚,他的客户是一位打着红色条纹领带的老人,他面对的猛兽是一匹大白狼。
侧步。格挡。挥剑。击空。拔枪。开火。翻滚。躲闪。切割。这是一场凌乱的芭蕾舞,不过Aleksander对其烂熟于心,知根知底。这场舞,他跳的比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舞者都美。他做得到的其他人可做不到。
战斗接近高潮。Aleksander的利刃对上了野兽的利爪,双方都不知道哪一边会先行崩塌。
而此时此刻,这位打着红色条纹领带的客户,一如既往地做出了一个致命决定。Aleksander明白这个举动的缘由——这位老人为了来这里可是付出了很多。他想要一件战利品,他可以拿出来和朋友们细细端详,吹嘘到:“我下的手。当时战斗很惨烈,我们差点输了。不过我还是亲手宰了那头怪兽。”
Aleksander看到老者的眼角中已经流露出了这层意思。打着条纹领带的人把猎枪从肩膀上拿了下来举枪瞄准。Aleksander没时间阻止老人扣动扳机。Aleksander当时摔在了地上,白狼撕开了他的胸口,就像撕开一件圣诞礼物的包装一样。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Aleksander就不记得了。他不知道那天夜里,在那片深邃、黑暗的林中,那位打着红色条纹领带的老人有没有活下来。
一般来说,这场梦接下来的场景是医院,从他身上下来的碎肉也去了那里。
一般来说是这样。
而今夜,他被一声尖叫惊醒。
Aleksander睁开了双眼。他冷静地下了床,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手枪。在去走廊之前他先确认了自己卧室是安全的。然后细细听了一会,只听到了自己女儿的抽泣声。“Lucille?你还好么?”
“爸爸!”Aleksander从抽泣声分辨出了女儿的声音,“我床下有怪物!”
Aleksander松了一后气。他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他流畅地滑向地板,趴好不动,手中握枪,掀起床单,发现了……
空无一物。床下什么都没有。床下为什么要有东西呢?
Aleksander起身打开了屋灯开关。“床下没有怪物。”
“有怪物!我刚刚都看到了!他有大大的牙齿,身上都是鳞片,他的眼睛像血一样红,还有……”小女孩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的父亲,“你一定要信我!”
Aleksander揉了揉眼睛。“那么我们去找找这个怪物,好么?”
小女孩点了点头。
“好的。你想帮我么?”
女孩摇摇头,躲在了远边。
“行,在这儿等着。” Aleksander开始肃清整个房间,就像在战区一样。他搜了衣柜、梳妆台、书架后、书架下、床头柜,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搜了一遍床底下。“安全。”他汇报到,“怪物肯定是逃跑了。你想让我留下来么?”
小女孩在床单下缩成了一团,床单有所晃动,她应该是点头了。Aleksander在床脚坐下,又给她讲了一个自己在俄军军中的故事,讲到一半小女孩就睡着了。
到了早上,他为她做了煎饼。
周一早上,Lily来到了办公室,看到自己的任务目标站在一个及腰高的木箱子里,箱子里全是包装的花生。
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抬头扫了她一眼。“你见着我消音器了吗?”
Lily皱起了眉头。“我不记得见到您用过消音器,Foxx先生。”
他又翻了翻箱子,把花生扔的办公室到处都是。
“我把它们从我原来办公室运来了。”他从箱子爬出来又开始翻桌子抽屉。“那些东西可是很贵的。”
Lily着手把花生捡起来扔回了箱子。“我很肯定我没看到。您知道军械库里有消音器。您可以找一个和自己枪合适的。”
他又开始翻文件柜。“那些可都是特制的。真空消音器。”他看向她,看到了一脸疑惑。“他们没有真空消音器吗?”
“没听说过。”Lily说。
Foxx合上柜子,用一把铜钥匙把它锁上。“就这样吧。请问你能带我去找军需官吗?”
6:00 AM 项目离开房子,接收邮件,回屋。 (已提前扫描邮件)
7:45 AM 项目和女儿离开房子,二人进入机动车。
7:55 AM 项目到达女儿的就读学校,女儿离开机动车。
8:00 AM 项目前往餐厅,独自喝咖啡看报纸。
8:32 AM 项目使用现金支付账单,离开餐厅。
8:45 AM 项目离开城市边境,监控按要求中止。
Gunnel博士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记录。很明显,雇个私家侦探根本没用——而且基金会外的人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Gunnel并不在乎Foxx是谁,他也不想知道基金会对他有什么安排。但只要他们在给他发支票,他们想要什么他就给他们送什么。毕竟钱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Gunnel又看了一遍日志,听到电脑发出了哔哔声。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他在语音信箱上安装了窃听器。他的手指基本上是撞在按钮上的。
<开始录音>
……嗯,嗨,我是麦记裁缝店。
您的夹克和裤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弄好了。
总共是……嗯……74.50美元。
……有时间来取一下好么?
我们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
<录音结束>
Gunnel皱起了眉头,随后开始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尽管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依然无法从该MC&D商品身上获得任何信息。不论我安装了多少个窃听器,雇了多少个侦探,偷了多少份文件,我依然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反常的信息,也无从知晓他的行事方法。
他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然后把它又捡了起来,放在烟灰缸里将其燃烧殆尽。雇他的人对失败报告毫无兴趣。他需要切实的情报,也就是说他要下更大的功夫。
他怀疑要在Foxx的语音邮箱上安装窃听器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监控Foxx的拨出去的电话。
他迟早会找出一些料的。迟早会挖出一点有关Foxx的情报,也终会知晓他们为Foxx到底准备了些什么。
Lily尽力将自己的怒火压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她被分配到Foxx身边已经三天了,这位先生愈加神秘,而她也终于把他弄丢了。他中午要去体检,但没出现在任何一栋楼里。他既不在自己的寝室里,也不回应Lily的电话。
她到处都找过了:大厅、军械库、办公室、靶场、训练室、会议室、一级实验室,绝望之中她甚至去搜了男女厕所。无果,她打算联系站点保安。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Lily:
去找裁缝了,午饭后回来。
——Foxx
Lily长出了一口气,记下一条笔记提醒自己:把让Foxx蒙混过关的人臭骂一顿,然后拿出了手机。
“我是Lily,财产Heth已经离开站点,是否已经开始追踪?”
“是,长官。我们现在车出了点问题,不过情况整体并无大碍。”
“无大碍?靠,什么意思?他还在你们的视线内吗?”
“不,长官。不过他只是去裁缝店而已。我们之前去过。马上跟上。”
“跟丢的话向我汇报。Lily下线。”
Aleksander走进了一扇小门,弄响了上面的铃铛。屋里有一个高个秃顶男子,此时正在看报纸,随后裂出微笑。“Foxie,好久不见。”
Aleksander把门上的标牌翻了个个,告诉外面的人这家店要关一会门。他问道:“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把我的东西都备好了?”
秃顶男咳嗽了几声;“有人跟踪你么?”
Aleksander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段铜丝。“没有,我的尾巴嘛……他们的车出了点问题。就我一个人。”
秃顶男笑了:“这才是我的Foxie!你是拿来了现金,还是说让我从公司的账户上收钱?”
Aleksander把一个大号黑色手提箱扔到了柜台上。“七万四千五百美元,算上小费。”
秃顶男将报纸扔在手提箱旁边。“你一直都能让我惊喜连连。”他站了起来。“我想你带着新装备走人之前想让我给你现场演示一下吧。”
“请演示。”他想起了昨晚的梦,想起了老裁缝卖给他的劣质外套,想起了那划过夜空的霰弹枪轰鸣声。“我想试用几天。”
秃顶男打开了一扇大铁门的锁,挥手示意让Aleksander进去。“金玉良言啊,朋友。金玉良言。”
一台重型机械在房间后面隆隆作响,钢铁滚轮将一捆一捆粗纤维送入其中。屋子左边是一个临时搭建的靶场,靶场中间则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裤和黑色燕尾服的模特,只是这个模特并不衬衣服。
Aleksander走到靶场。“我寻思这些都是给我的?”他便问边从大衣拿出手枪。
秃顶点了点头“去吧。”
Aleksander冲着燕尾服开了十枪。几秒钟的寂静后,他看到变形的弹头从衣服上被推了出来,掉到了地上。“让人惊叹。”
“当然。它还百分百防火、防水,甚至防撕。”
Aleksander眨了两次眼。“你百分百肯定我撕不了这件衣服?”
秃顶男笑了:“我可是亲自用了高压水刀对纤维进行切割的。刀子都是小儿科了。”
Aleksander收起了枪。“那裤子呢?”
“经典猎人款防跌落裤子。官方口径是一公里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会死。小道消息的话,我听说有人从六公里高的地方摔下去也活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这些哪个是真的。”
“都是真的。我就是这些消息的亲历者。” Aleksander看了看表“我要回办公室了,穿上这些衣服走。”
秃顶男点了点头。“更衣室在楼上。还有别的事么?”
Aleksander皱起了眉,“那个皮匠还是你爱人么?”
“对啊,都二十五年了。”
“哦告诉她我还需要一副新手套。如果她认识做眼镜的,也帮我做一副,我需要新眼镜。给现金。”
勤务兵把几个针头和玻璃瓶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开始进行准备。 “那些东西不管用。” Aleksander说道。
正在准备消毒的研究员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怎么了?”
“针头太小,得要大得多的。”他拍了拍那个设备。“这种针头要么会被扎弯,要么就断掉,在我体内留下一截。这样会非常难受。27号的最管用”
研究院草草在板子上的一张黄纸记下以后伸手拿了一根更大的针头。针很快刺进了皮肤,小瓶不久就填满了水黑色的液体。虽然之前有人和研究员打过招呼,但亲眼看到这种现象以后,他还是觉得很奇怪。
他试着去验一下血,但是从Foxx体内抽到的液体在玻璃瓶里分散——虽然在意料之内,但确实是一个奇景。
他把瓶子扔到了墙上的一个塑料盒子里,盒子上有异常生物危害的标签。他看向正在穿衣服的Foxx,对他说:“好了,我们弄完了。你可以走了。”
Foxx站起来,说:“我能看一下检查结果么。”随后满怀期待地伸出手。
“什么?哦,我觉得应该可以。”他把写字板递给了这位衣冠楚楚的人。
医疗档案-机密文件,请勿传播
姓名: Aleksander Foxx
安保等级: 2级
地点: Site-19
出生日期: 1978年10月15日
年龄: 36岁
检验日期: █-██-██
测试项目(Tests Given):
- 心电图
- 脑电图
- 射击
- 耐力
- 血检及血型(Basic Blood Work & Typing)
背景信息
Aleksander Foxx为新入职特工,招募自同行组织Marshall, Carter & Dark公司。
Foxx具有诸多异常性质,详情见下文。
MEDICAL INFORMATION医疗信息
Aleksander Foxx对盘尼西林过敏,由于他的异常能力,他声称“目前没有必要为这事担心。” 病人目前并未服用任何药物。他声称他体内的异常物质会与除霉剂和杀虫剂等化学药剂发生反应。
ANOMALY INFORMATION异常信息
Aleksander Foxx有诸多异常体质,但这些体质并非天生具备,据他称是“雇主给他的礼物。”
最显著的异常体质为,病人胸腔中没有肺和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植物,取样后DNA鉴定显示此为一种普通苔藓(Plantae Bryophyta)或是霉菌样本,但具有略微遗传趋异。
检验过程中,该物质的运作方式与正常的心脏与肺部相同,但病人呼吸相较常人明显浅短,且“心脏”跳动频率略慢。(频率约为每分钟50次)
推测病人肺部可主动过滤空气中一切毒素,仅吸收二氧化碳并排出其他物质。其心脏亦可过滤血管中细菌、病毒、药物等毒素。若要对病人进行手术,麻醉难度可能较高,故应酌情调整麻醉药剂量。
病人体内的血液也被替换为不明黑色液体。Foxx先生称这是由于“新心脏不适应原来的血。”未能成功检测病人目前血型,且病人内外伤可结痂或凝成血块,大量失血几率较低,故可能不需要输血。
最后,Aleksander Foxx可以通过嗅觉或是味觉鉴别餐饮中的化学成分,包括大部分非异常药品和毒药。
Aleksander回到办公室看到一个奇丑无比的人正在等他。他靠在Aleksander的椅子上喝着Aleksander的咖啡还把脚放在Aleksander的桌子上。
Aleksander可不太高兴。“我能为你效劳么?”
“我知道你是谁。”那个人说。
“请把脚从我的座子上拿开。”
“还是待会儿吧,Magpie。”
Aleksander今天头一次慌了,僵住了。“你是Ukulele吧?”
“就是我!”那个人开心地说道。“我最近叫Clef。”他微笑道,这个笑可不太好。
“我现在叫Foxx先生。” Aleksander坐在附近的一个文件柜上,“有意思,我小时候你想杀我全家,我们明显现在在一个队伍里干活了。”
“我不会说是一个队伍。孩子啊,今非昔比了。原来人们都为同一个目标奋斗,现在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了……套中套……够让人头疼了。”
“杀母仇人给我上了堂好课。”
Clef笑了。“那可不是我杀的第一个妈,”他苦涩地说道。“为了欢迎你来,我过来送你一个礼物。”
“你还能给我什么,我没有的东西吗?”
“我给你一台PAVISE。”
Aleksander盯着坐在他椅子上的油腻男子。“……扯淡。”
“我说真的。我给你一台运转正常功能完好的PAVISE——没受过损伤而且解除了一切安全保险——只为让你破解破的开心。”
“PAVISE可是GOC的技术。你要是有一台的话,基金会可就有更好的隐身技术了。”
“用这种东西的申请都困在官僚主义泥潭里了:现在台上的人都是Bowe下台以后上来的。我可以让你起个早头。”
Aleksander想了一下说道:“我要了,但别指望我会给什么回报。”
“在你文件柜里。”
Aleksander从柜子上下来拉开最顶层抽屉。“……这呢。还归在了P字头底下。”
Clef笑了。“组织性是达成高效的关键。我还有一份礼物要给你。”
Aleksander开始摆弄这件仪器。“哦?”
“我们有一位员工最近有些……过界。未经允许就开始调查你。”
“我最近注意到我桌子上的电话上植入了两个窃听器,我不知道哪个是上头弄的所以就都没管。”
“我们想让你和他谈谈。”
“他是谁?”
“档案在你柜子里。”
Aleksander拉开柜子第二层抽屉。“这呢。这次归在了S档底下。我寻思这是‘肃静’的意思?”
“还有‘死贼’的意思。”Clef扫了一眼自己的表。“哟,瞅瞅都什么时候了。我有一个虚无缥缈不曾存在的约会要迟到了,之前明明都定好了的,正好我现在聊的快没兴致了。”
Aleksander停下了摆弄设备的是,抬起头来。“Clef博士?”
“什么事?”
“这是一台3型PAVISE,GOC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技术。我上Ebay都能买到一台更好的。”
Clef走的时候笑出了声:“三分钟隐身,玩的开心。”
傻逼。
Aleksander起身,一手拿着PAVISE,一手拿着档案,坐在桌上,看着档案,皱起了眉头。
……他得叫保姆,要晚回家了。
对于Gunnel博士来说,今天是漫长的一天——没有有关Foxx的线索,而且他一直在调查Foxx甚至没工夫去进行自己的研究。他公寓位于Site-19内部,他解开门禁,打开了门。这间公寓也没什么显眼的地方——多数家具都是基金会给内部人员统一配备的,但是他的衣柜里有他的衣服和私人物品,所以对他来说,他的衣柜最能给他家的感觉。
他走了进去,感到门在他身后悄悄关上,屋子陷入一片黑暗。随后他便开始寻找房灯开关。此刻,阴影之中传出一阵声音。
“Gunnel,你知道我最讨厌伦敦哪一点么?”
他僵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他知道他完了——他的密谋已经败露。Foxx已经觉察到了。他要死了。
“那就是兜圈子啊,博士。我讨厌兜圈子。”
Gunnel博士慢慢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他拿出了自己的钥匙,随后把它们扔在了地上,接着是自己的钱包,还有一把折刀。
“Gunnel,我要去一个地方的时候,我喜欢直接去。如果我只能走岔路的话,我一般会调转方向,最后还是能回到那条路上。”
Gunnel什么也没说。他拿出自己的药盒,打开,拿出了一片白色药片,然后生吞了下去。
“兜圈子会让人走弯路。人们在伦敦都不直接解决问题的。”
Gunnel把一个小物件扔在地上。它缓缓发出嘶嘶的声音。Foxx好像没去注意。
“这是一种比喻。我不会去行贿。我不会去敲诈。我直取源头。我不绕圈子。博士你明白么?”
Gunnel深深吸了一口气,品尝了一下有刺激性味道的蒸汽,等候死期将至。然而死期并没有来,他开始笑了:“你个蠢货。”
“嗯?”
“你甚至都没注意到那颗神经毒气手雷,我已经吃了唯一一片解药。你马上就会死,而我……”
他眩晕了一下。Gunnel感到冰冷的钢铁穿过了他的胸膛。他向下看到了插在自己腹部的刀子,向上看到了把刀子捅进来的人。
“我没有肺,”Foxx说道。“我以为你在研究我的时候已经知道了。”
Gunnel喉中发出了咯咯声。
“Gunnel博士,我不知道你间谍做得怎么样,”Foxx说。“但你这个研究员做的真糟糕。”他把手抵在Gunnel胸口上,拔出了刀子,看着Gunnel倒在地板上,躺一堆杂物里。然后他确认了门窗紧闭并已经上锁,随后再把一条湿毛巾封在前门门缝,做了一个临时封条,最后坐在客厅地板上。
他从外衣兜里拿出手机。“我是Foxx,”他说。“Gunnel死了。你可能得叫个危险品处理小组来。这里全是神经毒气。”
Clef博士坐在公寓楼门口台阶上,看着机动特遣队β-7(“疯帽商”)跑过他身边。他听到身后响起了加重的礼服鞋脚步声,抬起了头向上看去。
Aleksander此时站在他身后,他一只脚踏在栏杆上,一只脚踩在混凝土上。他在检查鞋上的的东西。
Clef开始笑了。
Aleksander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Clef咯咯地笑着。“你看着像朗姆酒瓶上的那个人。”
眉头锁得更紧了。“摩根船长吗?不像。”
“你的姿势和他一样。你看着真他妈傻。”
Aleksander把脚从栏杆上拿了下来。“任务分析?”
“好,第一个问题。你是直接就把他捅了吗,或是说,你有没有试过活捉他。”
“你当时对这一点态度不明确。”
“我确实让你和他谈谈啊。”
“你顿了一下。可能是用委婉的方法告诉我杀了他。不过无论如何,他当时想用神经毒气杀了我,我不想让他活。”
Clef转了转眼珠。“好吧,接受你的解释。有他上级的消息吗?”
“没有,但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他上头不是你们监督者议会。”
“你凭什么这么说。”Clef问。
“神经毒气还有解药,” Aleksander解释道。“如果能用到认知危害相关武器,干嘛非要用这么蹩脚的东西。”
“说得好。我就把它当成一句忠告吧。”Clef拍了拍Aleksander后背。“总之,你证明了自己能做好该干的事。欢迎来到λ-2.”
疑惑从Aleksander的额头延展到他整张脸。“λ-2是什么?”
Aleksander快睡着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摇摇晃晃地伸出手,带着困意咕哝出一个“喂”字。
“我听说你搬家了。你为甚不告胡我?Alek,你个小机灵鬼。你是想躲着我吗?”
Aleksander 感到一阵彻骨的寒颤。“喂,姥姥。”
“你躲不了我的,Alek。我的小熊啊,他们会找到你的。Alek,熊到处都是。连城里都有,就在附近。动物园,森林,熊可是经常有啊。”
“……姥姥我知道。我没要躲着你,我只是最近有点忙,找新工作了。”
“Alek你还在杀人吗?我的天,我当初为啥要带你入行?你妈肯定气得都要从墓里爬出来了。你真不如不干这种杀人越货的脏活了。”
“……,我第一次看你杀人的时候才七岁。我看你喝了他的血。”
“机灵鬼,那就是猛熊的行事之道。熊崽有危险,母熊杀人的时候可不留情面!你已经忘了此道。你杀人是为了赚钱。你忘了你表兄Yevgeny了吗?他把整个镇子都毁了,就是因为他想利用熊去杀人赚钱。傻瓜。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把自己弄死的。还有,你为什么不把Lucile给我带来?”
“姥姥 ,Lucile不会去和你住的。”
“Lucile和她太姥姥住更好!即使你是个好爹,小姑娘还是要一个妈或者姥姥来教她猛熊之道或是为女之道。没准儿你不让她过来和我住。没事。但是你要找一个优秀强壮的俄国女人来给你续弦。要是不能教她猛熊之道,至少得教她怎么做女人吧。Alek我挂了。你赶快的给我再打回来。我爱你。”
“我也爱你。”
电话发出滴的一声。Aleksander翻了个身回到了梦境。
侧步。格挡。挥剑。击空。拔枪。开火。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