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流--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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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蒂斯·M·斯嘉帕尔罗蒂上将和他的三角洲特种部队部下们并排站在一起,心情复杂地目送同事焦糊的尸体被抬上殡葬车。

车子远去之后,他又仔细地环视了一下整个独立广场,近乎倒塌的独立纪念碑下,一具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以纪念碑为中点呈中心辐射状整齐排列开来。一些实在破碎得不可能拼在一起的肉堆,就未曾有一人费神去触碰它们,草草盖上一些东西了事。偌大的广场上,那些被击毁的装甲车和坦克残骸已经在原地呆了四天了,里面还冒着一些烟气,依然没有人来把它们运走。

结合一下更远处一排过去墙面坑坑洼洼,体无完肤的楼房,以及上空稀稀拉拉的枪声,柯蒂斯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一股莫名其妙的历史重合感使得他的心情更为沉重。但从身后传来的熟悉男声很快便使得这份沉重烟消云散。他的面容恢复了平时那份令人安心的慈祥,并转过身去。

“奥斯顿,好久,好久不见。”

“一切如初嘛,上将先生。”奥斯顿带着四名身着柔性外骨骼的士兵走了上来,给了柯蒂斯一个礼节性的拥抱。

“直呼其名便是,我的好奥斯顿,我们两人之间就不必讲究这些烦人的职场礼节了——夫人身体健康?小奥斯顿也应该到了上一个好大学的年纪了吧?”柯蒂斯微笑着说。

“身体好一些了,现在能下床走路了,她很坚强。小子已经在阿灵顿和兰利之间来回跑了两年了,他们说他很有天赋。谢谢关心。”奥斯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开始向乌克兰大酒店走去。

“说实话,我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还在德国闲得拿不会说英语的德国军官开涮。”奥斯顿说。

“是的,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担心的事情,每年拿到的预算虽然比前10个财年少一点,但还是很多。还能看本地那些基层集体上书要求改革这样的人间喜剧。你敢相信吗?他们竟然要求一天只工作6个小时。”柯蒂斯说。

“所以你真的是闲得来这里看戏?”

“当然不是,我的XO史蒂芬中将前天受邀来这里举行会议,还不到两天时间就KIA了,被手雷炸得不成人样。”柯蒂斯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你呢?你现在替谁来处理后事?”

“艾福德里奇·西兹科玛。”

“天啊。我不喜欢他,就是他把史蒂芬叫过去的。”柯蒂斯努了努嘴,摇了摇头。

“我也不喜欢,你看,他的同志属性是写在档案里的,除了把你的二把手叫来这里送死,他还试图把XM15E1转卖出去。”

“XM15?那个长脚的怪物?真是造孽啊。他成功了吗?”

“万幸无比,他没有成功‘卖’出去,直接被SCP基金会‘抢’了。”奥斯顿瞥了一眼满脸惊愕的柯蒂斯,补充道,“这说来话长。我也只是刚刚接手一些残缺不全的消息而已。我们得开始着手调查。”

酒店大门处,1065特遣队的一个防化排早早地在那里做着清扫消毒作业。

“你们这下子看起来是打算包办一切?”

“是的,受总统府委托,等他们自己打完之后,我们会用运输机和喷洒器在这里施加2万个单位A级记忆清除药物,没有人会记起任何事情。”说完,奥斯顿示意一名士兵掀开门口前方一块硕大的白布。

暗红与惨白色脑浆混合着的干涸血水上,静静地躺着一坨粘稠的红黑色烂肉,夹杂着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碎骨和木块,一只断掉的椅子腿讽刺般地竖着插在整个烂肉堆上,上面穿着肝脏和一节大肠。白布一掀开,怪异的腐臭混着特制防腐剂的刺鼻味道,以亿兆光年的速度扩散开去,灌进两人的鼻子。

“呃人……就四衣兹科玛?”柯蒂斯捏着鼻子问道。

“显然是的,而且这多大仇。”奥斯顿接过两个防毒面具,给了柯蒂斯一个,然后慢慢蹲下身,仔细查看。

“很典型的处决式杀害,凶手用绳子把他绑在了椅子上,然后把他连人带椅子从高楼层扔了下来。这说明凶手至少知晓这人的所作所为,他的工作起码沾到了同行组织的边,因为我们的西兹科玛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起身之后,奥斯顿下令把这堆烂肉铲走做尸检,转向了柯蒂斯:“斯嘉,用你在西点学到的东西分析一下基辅的这次暴动吧,我对这次的了解还甚少。”

“哦?”柯蒂斯正了正防毒面具,偏着脑袋整理一下语言,“非常完美且干脆利落的斩首行动,敌部渗透了近7000人以上的武装力量进入基辅。然后在特定时间点,于多个地点同时发动袭扰式进攻,步调整齐一致,没有丝毫拖沓。在使首都卫队进入彻底混乱状态后,遂对城内多个极高价值目标展开猛烈突击,并及时地在增援部队的路线上设伏,对行进纵队实行大胆穿插分割,使得巷战持续了近4天之久才被镇压,并成功消灭我方67名骨干级官员,323名兰利的孩子。听起来像教科书上的春节攻势不是吗?只不过这帮人做得要比查理猴子要好太多。”

“损失估计?”

“无法衡量,至少需要三年才能把我们在东欧损失的给缓回来,届时我们就会取‘东南’的项上人头,这种事情绝对要在内部消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柯蒂斯又问道:“不过我知道你的‘点’不在这里,对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炸响,伴随着一朵黑色的蘑菇云升起,整个大地止不住地晃动起来。

“各部,情况!”奥斯顿打了个趔趄,急忙接通通话器。

“一切安好,头儿,有人在打劫银行的时候不小心把两货车的炮弹引爆了,完毕。”

虚惊一场。

酒店门前,两人被要求穿上一种长相怪异的橡胶鞋子。面对这奇怪的穿着感,奥斯顿解释说,这双鞋子能使体重完全分散于地表,能最大程度保证现场所有物证的完整性,长话短说就是附上了科学的魔法。

小心翼翼踏进门后,一块黑色的矩形力场便在他们身后展开,将门死死封住。

面对着一片狼藉,满地血污的大厅,柯蒂斯打趣道:“那么你打算从哪里开始呢?‘奥福尔摩斯顿’先生?”

“接下来就看我的部下们的精彩表演——嘿,你,变压器还没修好吗?这里简直暗得不行,今天太阳本来就不怎么好。”

眼前,一名身上背着两只奇怪罐子的防化兵解释道:“修好了,但由于发电厂仍然停摆的原因,我们自己建立的电源只够电梯使用。不过这并无大碍,准备好开始了吗?头儿?”

随后,那名防化兵一声令下,整个大厅嗡的一声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随后,一颗白色的光点从他的脚下浮现,光点放射成一条条光线,从他脚下的第一块碎石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勾勒出了大厅内的每一个物件,每一粒灰尘,每一个弹孔,每一个脚印。

柯蒂斯张大着嘴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天啊,这……这看起来像是我们进到了底片世界里面!”

“正是,斯嘉,我们正是把这套系统称之为‘底片’1!”奥斯顿语气中略带自豪,“真正的刑侦妙宝。士兵,能否显示出4天以前在这里的所有人以及他们都做过些什么?”

“当然,头儿”防化兵在手臂上的操作面板上按了几下,端平了手上的一个像探照灯一样的东西,于是,一个个人影瞬间拔地而起,整个大堂瞬间站满了黑白相间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时间定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一张带有底片反色效果的脸直接凑到他跟前时,柯蒂斯仍然吓了一大跳。

奥斯顿从衣兜里取出了西兹科玛的身份识别卡:“现在,让我们看看我们的老朋友,之前到底在干嘛。”

防化兵说道:“我们已经做过功课了,西兹科玛‘现在’在地下洗衣房里。我还原的是4天前23:30的情景,此时离暴动开始还剩半小时,请跟我来。”

果不其然,洗衣房的一扇暗门内,一个定格的“人影”双手抓着桌上的一沓沓文件,不知在干什么。对比过身份卡上种种信息后,奥斯顿对防化兵点了点头,后者将手中的“探照灯”对准了那个黑影,按下了按钮,于是,黑影便抓起了桌上的文件,一股脑地全往一个燃着火的铁桶里扔,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

“有办法恢复被烧掉的文件吗?”奥斯顿问,但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西兹科玛终于把堆积如山的文件烧了个精光,他没有做半点停歇,马上走出了密室。众人急忙跟了上去。

西兹科玛在走廊里撞上SBU副局长的期间,防化兵通知让其他人让整个酒店里的人影也“动起来”。

从大厅到电梯里时,一切没有异样。

电梯电力充沛,三人跟随着三个黑影上到了最顶楼。

而就在西兹科玛进入最大套房的时候,两人随即发现了异样,心猛地提了起来。

从储物间里出来了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上来,而门前的两个保镖非但没有制止他们,反而帮助他们开始忙活了起来。

奥斯顿马上说道:“停。”紧接着开始记录四个人的身高,并对四人的样貌做了个素描,然后挥手继续。

在门上安装好一枚精巧的机关炸弹后,其中两人迅速回到了储物间,两个保镖,一个手放在了领口,另一个端着HK416,似乎做好了随时突进去的准备。

奥斯顿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里面的人突然四处张望,看来是灯已经熄灭了,西兹科玛冲到了门前,然后被机关炸弹炸了回去,紧接着手放在领口的那名保镖猛地拉开了西装,像拉葡萄般拉出一整串用线牵着的苏制F-1手雷,然后从刚炸开的门处甩了进去,手雷在惯性力下叮叮当当纷纷解保,把套房内炸了个乱七八糟。这一切是如此真实,以至于柯蒂斯差点忍不住也想往旁边猛扑。

两名保镖趁着热浪仍未散尽之时迅速突了进去,给地上躺着的人挨个点名,史蒂芬中将拖着艰难地拾起掉在一旁的手枪,但更快地,被一颗从窗外飞过来的子弹制止。

接下来的情景,直到西兹科玛被扔下大楼,奥斯顿和柯蒂斯全部看在了眼里。

“暴徒,十足的暴徒。”柯蒂斯摇着头感叹道。

惊愕之余,他们启动了“底片”系统的倒流功能,想搞清楚那两名“保镖”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到了洗衣房后门就没了消息,这套系统还没办法追踪得更远。

随后在一个脏衣篮里发现的一具保镖的尸体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因为这具尸体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满脸仇恨地把西兹科玛折磨至死的那位。

奥斯顿至少知道了他们的对手是一个黄型,但知道这个事实只让他更觉得困惑,黄型能够任意或者部分改变自身外表,无论如何都能让监控系统,面部识别系统,像“底片”这样的“刑侦妙宝”扑一场空。调查顿时陷入了死局。

在酒店里又采集了一些样本和资料,奥斯顿觉得在这里不可能再得出什么结论,两人于是离开了气氛沉闷的大酒店。

“如果知道什么新情况,务必与我共享。”与柯蒂斯做了道别之后,奥斯顿坐在一人专属的奔驰GL 550防弹车里,靠在长长的沙发上,仍在细细思索着每一个细节,他把自己的所有疑问写在了笔记本内。

“1.杀死西兹科玛者究竟是不是基金会人员?如果是,为什么要做出在抢夺XM15E1之后还要杀死西兹科玛这种几乎是无用功的举动,如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这根本不是杀掉一个项目总领能够解决的事情,起码得把整个联盟的人宰了一半。

2.凶手究竟是从何途径知晓西兹科玛本人,甚至是‘觉醒’计划的全貌?以至于能够如此趋炎附势,做出如此完美的暗杀行动?

3.SCP基金会抢夺XM15E1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能发射核炮弹的452毫米Mk.8 ARGS?微缩热核熔炉技术?还是更为核心的‘人机共生’AI?亦或是其他更深层的目的?”

写到这里,奥斯顿觉得足够了,便收起了笔记本。

护卫车队慢慢驶过第聂伯河大桥时,奥斯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打开保险箱,拿出一台量子电话,照着信道表拨通了一个号码。

“请讲。”

奥斯顿说:“基辅暴动前数日的机体强夺案件调查情况如何?”

那头说道:“调查现已关闭,打算在12小时后向您报告。”

“我现在就要。”

那头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方战斗人员阵亡36人,研究人员阵亡15人,基金会机动特遣队阵亡25人。有4名研究员,6名战斗人员战斗时幸存并逃离。1人失踪。”

“数字我听腻了,说点实际点的。”

“接下来正是重点,失踪者为洛克希德·马丁ICT部门研究员Patrick Nobel……”

奥斯顿立刻打断他:“我不是在问人,我是问现场监控录像,计算机数据那些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是的,有的,我们发现远在政府军之前,已经有人伪装成政府军接走了这名叫Nobel的研究员。”

这番话无疑让奥斯顿打了个激灵,他立刻起身,死死盯着传送过来的视频记录,眼睛中满是对哪怕是一丝线索的渴望。

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奥斯顿略显懊恼地锤了一下沙发,靠了回去。

可恶,没准这连起来就说得通了,没准这两人是同一个人!已经很近了!但我就是不知道他是谁!。

许久,奥斯顿又问道:“这名叫Patrick Nobel的,什么来头?”

“他?说实话,失踪哪个人不好,偏偏是他。他是XM15E1的工程结构总师,系统整合总师,AI编程总师。还有,看见你手下的人穿的‘加蓬人’系列外骨骼了吗?他设计的。‘底片’系统的概念?也是他最先提出来的。而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给他发过一枚勋章。”

“哦对了,顺带一提,现在有件地区性热点话题,你得知道一下。那就是基金会中国分部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大动乱,甚至波及到了俄罗斯分部。双方因为不明原因纷纷开始处决抹杀自己或对方站点的人员。据不可靠的消息,部署在乌克兰东部的中国分部人员就有两人,不知是否受到了这次危机的影响。希望这对你有帮助。”

奥斯顿倒吸了一口凉气,彻底语塞。陷入了彻底的思维混乱当中。

迷离中,他眯着眼看向了视频中那个谜一般的,看不见脸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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