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罗斯

我渴望飞翔
我曾渴望飞翔
在那梦境中 我变得十分轻盈
但那欢愉缥缈又短暂
让人触碰不到
让人琢磨不透

不知过了多久 往事烟飘云散
我飞了起来
在那云雾中
在那飞鸟群集的地方
我飞了起来
在太阳边上停泊
唱着关于光与美的赞歌
克里特岛上的幽魂向我招手¹
有翼的神明朝我微笑

突然间 寒风打乱了气流
齐发的两颗子弹颠覆了世界²
空气中一阵骚动
灰色在下方的土地上迅速蔓延
黑白逐渐吞噬了整个边界
世界紧密的相连 但又更加支离破碎
那钢铁的巨兽喷发着炙热的蒸汽³
缭绕而出的火舌擒住我的咽喉 将翼膀扯下⁴
破碎的螺旋桨片插进了我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我渴望飞翔
我曾渴望飞翔
我落了下去
像一只受伤的鸟儿
我跌了下去
再也没有飞起来

Footnotes

1. 代达罗斯叮嘱道:“必须在半空中飞行。你若飞得太低，羽翼会碰到海水，沾湿了就会变得沉重，你就会被拽进大海里；你若飞得太高，翅膀上的羽毛就会因靠近太阳而着火。”但因为伊卡罗斯的过分喜悦而忘却教诲，在太阳面前「他离的太近了」，炙热的火焰烧融了使羽翼紧密相连的蜡油，于是使伊卡罗斯注定悲惨的惩罚便降临了——永远的坠落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2. 指萨拉热窝事件。1914年6月28日于巴尔干半岛的波斯尼亚，奥匈帝国皇位继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妇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普林西普所枪杀。

3. 指于1916年8月正式服役的MarkⅠ型坦克。

4. 内卷事件之一，由艾萨克·牛顿·刘易斯发起，就此一战飞行员过上了“朝生暮死”的生活。在降落伞发明之后就好多了，但早期的降落伞故障频发，不少人宁愿冒着摔个粉身碎骨的风险碰碰运气也不背那破玩意。